五皇子朱孝晔是秦贵妃亲生子,比秦知晓小一岁,派他来说明皇上暂且不会动秦家。
“你告诉三婶,我更衣就来。”秦知晓立刻站起来,取了衣架上的白色深衣,白露帮她系好带子和腰封,整理鬓发。
白露小声说,“大姑娘猜得不错,皇上果然派太医来了呢。”
秦知晓冷笑,“自古皇帝多疑心。”
孙氏在前院的垂花门前候着她,见到她有些激动,“说明大姑奶奶在宫里无碍了。”
秦知晓点头,“能让孝晔来祭奠,自是姑母无碍。”
朱孝晔身后跟着一位老太医和二十多人,抬着十来台大红木箱,比上午太子来的阵仗还要大。
孙氏放下心,看来皇上并不赞成太子行为。
朱孝晔红着眼圈疾步上前,哽咽唤一声,“表姐,三表婶,见到你们就放心了。”
见二人要跪下接旨,朱孝晔赶紧扶住孙氏的手臂,“父皇口谕,恭定郡主行半礼即可,孙氏有孕无须下跪接旨。”
“三婶有孕就遵皇命吧。我则礼不可废。”秦知晓依旧跪下行礼。
朱孝晔也不多言,将圣旨展开一字一句读完。
秦知晓低垂眼眉,恭敬地谢恩接旨,无人能见她眼底掩下的冷意。
皇上赏了金银珠宝首饰无数,外加庄子几处,还有就是秦二夫人和秦三夫人册封诰命提前送来了。
接下来,就看顾府怎么给聘礼过六礼了。
顾府这口气很难咽下吧?
“这位是赵太医,父皇听闻表姐吐血了,特命他来给表姐把把脉。”
“有劳赵太医。”秦知晓福了福。
赵太医忙回礼,“郡主,不敢当。”
秦知晓淡定地让他把按脉,赵太医拧着眉,“郡主这病来得凶猛,亏虚得太狠,恐伤及根本啊。”
她就是防备皇帝不放心,要查验她的身体,只有她弱不禁风,他们才会放心。
孙氏脸色微变,“伤及根本?”
秦知晓安慰道,“忧思过度而已,三婶放心,定能养好。”
“在下先回禀皇上,再拟方子送来。”
赵太医也不便多说,来的匆忙,并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医好啊,还是医不好。
“多谢赵太医费心。”秦知晓点点头。
“表姐,那我就静侯表姐入宫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孝晔也不好多说。
将他们送走,太阳已西下。
……
仅仅两日,东京城流言四起。
说漓城城打败仗,皆因秦家军做缩头乌龟不肯主动出战,所幸钱将军及时赶到,夺回漓城城,救下一城百姓。
秦氏本该向天下人谢罪,竟然还厚着脸皮尊享王爵,沐浴皇恩。
本来对秦家敬佩的百姓们不明真相,议论纷纷。有好事者来打听,可秦府人除了必须的采买,全部深居简出,对流言蜚语不解释、不理会。
立春查到散布消息者正是太子朱孝仁。
秦知晓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当耳边风。
白露将药碗递给她,低声说,“大姑娘,立秋和秋分与尔鸢已汇合,她们已查到端倪,说正月十五便能回。”
秦知晓微喜,“好。”
总算有好消息了,顾文轩的粮草被劫的事情有眉目就好。
很快,立春打探到宁九霄一些底细。
“宁太爷乃闻名遐迩的大儒,任前朝太傅,当年力挺先皇登基有从龙之功,先帝封宁太爷为长义侯,还将当今圣上的幼妹昭阳公主下嫁给宁世子。”
秦知晓点头,“嗯,宁氏名号在文官中很响。”
“对,长义侯自诩清贵名门,家教极严格。宁府儿郎只能一妻一妾,如妻妾室皆无儿,方可再纳一妾。宁九霄却是个意外,他乃宁世子外室所生。”
“外室?”秦知晓有些惊讶。
天鼎虽然民风开放,但对妻妾品级管理极严,妾室绝不能扶正,更严禁外室作妖,否则家族也要受罚。
若想扶正妾室,除非王侯将相之家得到皇上或皇后的特许。孝义伯的戚氏就是皇后下懿旨扶正的。
“嗯。宁世子本欲隐瞒,却被昭阳公主发现闹开。此等家丑宁侯爷绝对不能允许,何况公主不肯罢休,便将襁褓中的宁九霄接回侯府记在嫡母昭阳公主名下,并悄悄处置了外室。外室姓甚名谁,无人知道。”
秦知晓冷笑,“披着清贵的皮,干着污糟之事,侯门大户的确干得出来。”
立春点头:“宁家并不待见宁九霄,大名都没有,因排行第九,下人称他臭九。且不准读书,不准露面,十多年竟无人知宁世子还有这么个儿子。谁知他13岁那年竟然偷偷投入皇城司,还被收了。”
秦知晓挑眉,“莫不是认了皇城司的某位为干爹?”
天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