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今昱紧抿着唇线,他的下颌骨绷的笔直。
他朝医生点点头,缓缓开口,“把她所有的病例材料都整理好,移交到佳禾私人医院。”
医生忙不迭的点头。
苏今昱走出医生办公室时,又转过头。
吓得刚刚松一口气的医生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为什么医院没有护工?为什么一个病人连一口水都没得喝?”
苏今昱厉声的问道。
医生颤抖着双腿,诺诺的开口道:“护工都是要自己花钱清的。至于其他的都是由家属照顾的。”
“怕不是有人交代了你们什么吧?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治疗或看护上动手脚,你这医生也不用当了。”
主治医生脚软的差点跪下去,幸好扶着桌子,堪堪稳住。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连这个都想到了。
上头确实交代了,对这个患者只需要给予最低,最差的治疗和看护。
男人冷冷的眸子扫过来,像是对一切都了然的模样。
医生额头上的汗像豆子一样往下掉。
他颤抖着说,“这都是上头的安排,我们也不知道。”
苏今昱冷眼斜觑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苏今昱回到病房,江际白还在床上沉睡。
浅浅的呼吸声,若有似无。
她苍白到透明的小脸,很平静,下巴比他离开时更尖了。
脖子上还有非常明显的青紫色淤痕,他将她的衣领轻轻掀开,仔细的看了看。
打开一点后,他又发现锁骨上也有一些青紫的印痕。
不止锁骨,似乎肩膀和胸口也有些受伤淤血的痕迹。
他咬着牙,呼吸有点急促。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白白经历了怎么样的伤害。
确实,如她所言,跟他在一起之后,她的身体就不断的在受伤。
医院病房倒成了她常住的地方。
他双手颤抖着去解她病服的纽扣。
一颗颗扣子被解开,她的身体上遍布着或青或紫或黑的痕迹,映入眼帘。
其实,比这更惨烈的伤害他也见过,可是当这些伤害出现在她身上时,他就无法忍受了。
他眼尾有点发红,双手颤抖的将她的衣服收拢,又一颗一颗扣回去。
扣完最后一个扣子,他像做了一件艰难的事一样,额头上都冒着冷汗。
他坐回椅子上,双手撑着头。
崔扬!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管他妈是谁的儿子。
*
江际白很快转院了。
这一次她住的是另一家更高端的私人医院。
医院整层似乎只有她一个病人。从医院电梯口到病房,隔三差五就站着一个保镖。
江际白看着苏今昱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她这辈子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她知道苏今昱对她至少是有喜欢的,不然也不至于牵扯这么久,但是这种喜欢微不足道,完全不足以支撑任何承诺。
看着他坐在床边,低头削苹果的样子,带着惊艳,又朦胧的美。
俊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垂眸时又长又浓的睫毛,整个面部轮廓深刻清峻,当真是完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削苹果的技术很好,这次依然是完整的一条苹果皮。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不久之前,他也是这样给他削苹果。
这次他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拿着小叉子子一块一块递到江际白嘴巴喂她。
吃了一半,江际白就摇着头说吃不下了。
剩下的苹果都进了他的肚子。
病房里一片静默,
窗户没关,一丝微风吹进了屋内,热气溃散,风也绵软,江际白望着窗外,一颗半绿半黄的树立在那里。
忽然,一阵风吹过,树上一片枯黄的叶子缓缓落下。
倦鸟归林,白云西去。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苏今昱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窗外一棵孤零零的树顶。
树叶凋零,上面只剩下不多的半绿半黄的树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叶子好看。”江际白笑了笑。
她的唇角边露出两个极浅的梨涡,若是不认真看是看不见的。
苏今昱盯着她的小梨涡,愣了神。
“喜欢看,我以后让人在家的院子里种满树,或者包下一整座山,让你看个够。”
江际白笑着摇了摇头,“那多麻烦。我只是想,秋天这么快就来了呀。”
秋天是离别的季节,叶子离开树,鸟儿离开家。而她,也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
苏今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