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王在晋神情复杂,上前作揖道。
天子让他前去辽地,除负责与辽东督师府一起整顿辽东各军外,恐也跟擢授那批辽将有关。
天子想要的是让辽地在安稳局势下,将所谋的诸事稳妥的落实下来,期间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整体局势的平稳和有序,一直都是朱由检在追求的,因为只有平稳,那才能稳住脚步的解决问题。
过去的大明上下,从万历朝,经泰昌朝,到天启朝,受一个建虏叛乱的影响,使得朝堂的注意,多数都集中在辽东那边。
数不清的军队、粮饷、军械、火器、火炮等等,是源源不断的朝向辽东倾斜,特别是出现一些区域动荡时,就会形成一个小高潮。
面对这种特殊的形势,也使得那时逐步失控的党争,很多参与斗争博弈的群体,诸如东林党、齐楚浙党等派,都想通过辽东平叛,继而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
尤其是以东林党表现最为突出。
楚党出身的熊廷弼,就是其中的政治牺牲品!
这也导致辽东陷入畸形的境遇,而辽东将门就是催生的畸形产物。
朱由检恰恰是总结了这些经验教训,所以一直在致力于整体局势的平稳,同时收控区域动乱的烈度。
整体平稳要有,区域动乱要有。
前者是想让大明做出改变,后者是鞭策促成前者改变,都言战争是政治的延续,然同样的道理,战争也能影响政治的走向。
朱由检需要大明保持平稳,但同时也不能丢掉战争,这些都是他手里的筹码,是落实他所定谋划部署的倚仗。
当前大明存在战争的区域,一个是辽东,一个是西北,只是与过去所处绝对被动境遇不同,时下的境遇是大明占据优势和主动。
……
另一边。
西北朔风很烈,刮起来遮天盖日。
“直娘贼的,这风刮的就像下刀子一般。”
孔有德双眼微眯,骂骂咧咧的走进帅帐,拍打着身上所飘雪花,“这天儿是愈发的冷了。
要不是先前朝廷及时调拨的御寒之物,恐咱五军营这边,怕是要冻伤冻死很多人啊。”
“的确是这种情况。”
盯着舆图的毛承禄,头也不回的说道,“在没有率部赶来西北前,咱们拱卫京畿的期间,一个个的眼红他们勇卫营,还有神机营,能深得陛下信赖,在前线和各部流贼交战,能在战场上斩获军功。
就更别提陛下的时常夸赞了。
现在真到西北了,在前线经历种种以后,才知晓人家勇卫营和神机营,周帅和曹帅他们,先前究竟顶着怎样的压力。”
“是啊。”
孔有德挎刀走来,神情感慨道,“就不说别的,单单是西北的复杂地势,就够叫人头疼的了。
可想而知此前在陕西境内时,周帅和曹帅他们,究竟是顶着怎样的压力,一步步的削弱那帮流贼势力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由检既定轮调提防流贼的部署,顺利的落下帷幕,当前在西北边陲之地,警惕流窜进青海境内的各部流贼,是毛承禄所领五军营,尚可喜所领神枢营,各自麾下皆有大批将校追随。
现阶段的大明,并不具备通过西北之地,进取到青海境内,去清剿王嘉胤、王自用、张献忠、高迎祥等一众流贼势力。
“也不知道尚可喜他们,今日能否抵达我部商讨军务。”
毛承禄眉头微蹙,转身看向孔有德说道,“算起来,我们奉旨轮调西北各处也有数月了,只靠先前那小打小闹,肯定是不行的。
陛下此前所颁密旨,是让我们谴派麾下小股力量,不断地向青海对各部流贼展开游击行动,继而达成不断削弱各部流贼的战术安排。
只有将他们真正打怕了,还不彻底打残他们,那今后咱们才能积极谋势,好暗中向这批流贼势力,暗中倾销半淘汰的火器火炮等物。
好让他们变成大明的开路先锋,对青海土默特部展开攻势。”
“应该是快来了。”
孔有德神情正色道,“就尚可喜、耿仲明他们的德性,能尽快促成这一战术构想,就算是下刀子,也他娘的赶来。”
“哈哈~”
毛承禄忍不住笑了起来。
的确,过去在东江镇时,不止是尚可喜、耿仲明他们,就包括他和孔有德一行,那一个个不就是这种性情。
跟在自家父帅毛文龙麾下,多次乘船渡海,对建虏八旗展开一次次奇袭,每次都是抢着先登。
毕竟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