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朱由检敢加快对朝堂和地方的谋改,较大程度上来讲,就是倚仗正在改变的京营。
特别是围绕北直隶这边,因为有京营的存在,使得朱由检心里有所准备。
就是地方出现暴乱或兵乱,那朝廷就能第一时间出兵镇压。
只要北直隶这一核心基本盘,能叫朱由检经营好,那后续面对的局势,就能逐步的改善变好。
紫禁城,乾清宫。
“李卿,现在身体怎样了?”
朱由检面露关切,看向面色红澜的李之藻,“近期有没有叫中医学舍的人复诊?
身体是本钱,就算身兼京师大学堂的重担,也要以照顾好身体为前提。
不可透支元气,不然怎样为社稷虑,为朕分忧?”
“启禀陛下。”李之藻心生暖流,拱手作揖道,“臣的身体已无大碍。
武之望说了,只需温补调理,不要太操劳就行。”
“那就好。”朱由检微笑着说道,“有武卿之言,朕就放心了。
不过卿家还是要多注意,万莫太操劳才是。”
“臣遵旨。”李之藻当即应道。
看着眼前的李之藻,稳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心里生出些许感慨,此人可是难得的大才。
作为大明最早接触西学的群体,诸如李之藻、徐光启这些人才。
不管是在士林中,还是在仕途上,都不是特别的顺利。
哪怕他们的确有才,然大明的意识形态,受儒家思想的影响,是很保守和僵化的。
这也使得他们不被大明文官群体和多数读书人所接受。
不过这些都成了过去式。
在朱由检的聚拢下,李之藻、徐光启这些人,都得到相应的重用。
并将接触西学的群体,全都邀请到京城来了。
这些对朱由检来说,可都是宝贝疙瘩,他们代表一种可能。
能否吸收西学精华,摒弃西学糟粕,以神州文明为根脉,逐步开拓属于大明的各领域学科。
这个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卿家,当前京师大学堂,筹设发展的怎样了?”
朱由检神情严肃,看向李之藻说道,“涉及术算、物理、化学、天文、财政、地理等诸领域学科筹建,是否都逐一明确下来了?
算起来,京师大学堂筹建时间不短了。
朕虽说忙于政务,然心里却牵挂着此事,该学堂发展的好与坏,对大明能否中兴,所起作用可不小啊。”
尽管当前在西山那边,武备院麾下人才济济,带动着大明的前沿发展,然在朱由检的眼里,还是太少了。
以后大明想要发展,离不开成规模的人才队伍。
京师大学堂就是一颗火种,代表着解放大明思想的火种。
大明科举必然要彻底革新,靠读几本圣贤书,参加科举考试,就能迈进大明仕途,这遴选的人材,不是朱由检想要的。
治理河道他们懂吗?梳理财政他们懂吗?筹建产业他们懂吗?
规划建设他们懂吗?断案判案他们懂吗?
大明党争不休的根源,一个是利益使然,一个是思想守旧。
这就像是两座大山,不是轻易就能铲除掉的。
所以朱由检要逐步的撬动根脉,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革新大明的意识形态,彻底改造大明教育。
“启禀陛下,京师大学堂所开诸多学科,相应教材皆已编撰完毕。”
李之藻眉宇间难掩激动,拱手作揖道,“尊奉陛下当初所定旨意,从初阶、到中阶、到高阶,各个层次的教材,由易到难循序渐进。
时下直隶所辖皇庄,开设的那批小学堂,将初阶的各类教材,都刊印并传授相应知识。
现在京师大学堂这边,有各学科的教员129人,招募生员276人,读书人431人,算是初具规模了。”
都过去半年多的时间,才招募这么一点人,未免太少了吧。
朱由检眉头微蹙,他心里也清楚,在大明发展新学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没想到困难成这样。
就这么一点读书人,只怕多数都是科举无望,或家境贫寒的群体,只怕部分学科,所进修的读书人更少。
教育不能形成规模,就无法以量变形成质变,更别提迈向井喷式发展了,这可不是朱由检想要的。
不过各领域学科的教材,由易到难都编撰起来了,这代表着只要加大投入,就能吸引更多的群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