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参赞,那洪承畴都说了些什么?”
见自家参赞出来,被调遣在前指这边的曹文耀,忙快步走上前,询问道。
“哼,还能讲些什么,要粮饷!”
金声冷哼一声,转身看了眼这总督府,随后道,“真当本官不清楚,陕西这边的情况是怎样的?
前指所储的一两军饷,一两军粮,本官都不会给洪承畴。
他的确有能力,也叫混乱的秩序,渐有稳定的趋势。
可他底下那帮官,包括那帮将,本官是一个都不相信。
与其拿出来,叫他们上下其手,倒不如多招募些勇壮,补充到勇卫营麾下,好尽快平定陕西叛乱!”
曹文耀听闻此言,眉头却微蹙起来,“那帮家伙,都快无法无天了,洪承畴为何不上疏弹劾他们?
明明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三边总督的要职,自从换了他出任……”
“慎言!”金声皱眉打断道,“这些话,岂能在军寨外提及,忘了当初本官的告诫了?
若是叫外人听到,就是祸端。
官场不是战场,这里有很多事情,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
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尊奉旨意打好仗就行。
至于别的,别想,别问!
走,我们即刻回营!”
“喏!”曹文耀当即抱拳道。
从金声奉旨离京,随军赶赴陕西后,时间待的越久,那心里就越愤慨。
难怪先前朝廷下那般大本钱,调拨那般多粮饷都没有能将造反的流贼,给逐一平灭掉。
其根源就在于一些人,从中尝到了甜头,不想叫叛乱结束。
毕竟叛乱没了,那他们额外的收入就没了。
流贼虽说人数众多,可根本就不耐打,要不是跟着勇卫营,一路打了这么多仗,金声还真觉得流贼有多强。
在金声一行离开后,彼时的总督府正堂,却显得有些压抑。
李济声端着一盏茶,朝面色阴沉的洪承畴,缓步走来,放下茶盏,开口询问道,“东翁,那金声,不愿暂借粮饷接济?”
“是。”洪承畴沉声道,“不仅拒绝了,甚至还拐弯抹角的问本督先前朝廷调拨的粮饷哪儿去了。
金声这个家伙,真是混账!
若本督能解决这些问题,又何须向他张口要粮饷啊!”
说着,说着,洪承畴讲不下去了。
此时的他,坐上这三边总督的官位。
算是明白过来,当初杨鹤为何会那般了,很多事情并非是一人所能改变的。
“东翁勿忧,勿气。”李济声见状,上前说道,“既然那金声不愿伸手,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为尽早的平叛流贼,学生以为可行捐饷。
不过此事,东翁当行表率,发放请柬,邀请一些官员,还有地方上的士绅。
另外,咱们暗地搜集的东西,也可以在这宴席上用到……”
“就依你之见。”
洪承畴眉头微皱,开口道,“这帮家伙,一个个做的都这么过分。
若是本督有充足的粮饷,似王嘉胤之流,早就被擒杀!
这次他们最好识趣些,不然就休怪本督无情了。”
“陕西,陕西,就像是一个修罗场啊。”
陈继盛脸色阴沉,拿着手里的军报,皱眉道,“直娘贼的,末将算是开了眼。
这帮恶绅恶霸,真他娘的可恶至极!
在陕西官场上,这些人都是所谓的良善之家,又是接济灾民,又是积极赈灾,可他娘的真是那样吗?”
稳坐在帅椅上的周遇吉,还算是比较平静的。
但是坐在一旁的刘兴治、猛如虎、虎大威几人,多流露出难掩的怒意。
“人言道官口两张嘴。”周遇吉面色平静,看向陈继盛他们,“这些实际情况,我们心中都是清楚的。
所以没必要因这些事情而气恼。
既然大明所奉行的律法,不能通过陕西官场,通过那些地方官员,来真正的贯彻下来。
那咱们就尊奉陛下旨意,来代为行事。
不然咱们勇卫营这边,也不可能创建这个清贼抄赃小组,你们也不可能加入其中。
这次所斩获的一应赃银赃物,悉数转运到汉中府去,移交给神机营,好叫曹帅他们减轻压力。”
听自家主帅所讲之言,陈继盛、刘兴治这些人,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