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祖大寿,拜见陛下!”
在朱由检思虑之际,传召进宫的祖大寿,赶来东暖阁,向天子作揖行礼道。
“祖卿来了,快免礼。”
见到祖大寿,朱由检露出微笑,伸手道,“王伴伴,给祖卿赐座斟茶,朕要和祖卿促膝长谈。”
“喏!”
王承恩当即作揖道。
既然要改改大明漕运,叫它处在相对可控的范畴,朱由检在说出要整顿运军时,心里就有个合适的人选。
那便是神枢营左副将,祖大寿!
时下祖大寿这个辽东将门的头牌,还不到能除掉他的地步,真要杀了祖大寿,后脚辽前那边,就彻底成建虏的疆域了。
围绕祖家、吴家的那些辽地武将,深知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朝廷除掉祖大寿,就代表要除掉他们。
除非他们脑袋叫驴踢了,在知晓祖大寿被杀后,心里还抱有侥幸,觉得朝廷不会清算他们。
“祖卿啊,朕现在遇到难处了。”
朱由检故作忧虑,对刚刚坐下的祖大寿,轻叹道,“山东那边,漕运出现严重的贪腐情况。”
只此一句话,就叫祖大寿站了起来,神情间流露出几分复杂。
说实话…对于漂没一事,他祖大寿太熟了。
这里面的门道,他很清楚。
此前朝廷输送到辽前的粮饷,还没有从京城离开,就没了一部分。
途径各地转运时,又没了一部分,到了山海关这边,能有六七成份额,就算是烧高香的了。
接下来精彩的就来了。
从山海关这边,到辽前沿途诸地,再到各部将领之手。
最后实发到将士手中,这一层层盘剥之下,也就所剩无几了。
这也是为何大明跟建虏打仗,越打建虏越强,越打大明越虚,甚至还滋生出辽东将门,这样的地方准军阀势力。
“祖卿啊,朕决意整顿大明漕运,除了这文官所辖事宜外。
朕特意将漕运所辖运军,给明确下来了。”
看着神情复杂的祖大寿,朱由检装作不知道,继续说道,“朕决意参考九边重镇,设八省运军重镇。
专司漕运各段运输事宜,另设提督运军戎政一职,统辖运军事,隶属漕运总督直辖。
以后这个运军啊,就不再是松散的群体。
而是定编定制的军队,所以朕打算谴派一员心腹大将,离京赴任!”
不是吧,难道陛下打算叫我去赴任不成?
内心震惊的祖大寿,心里不免惊呼起来,这个劳什子的提督运军戎政,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当。
离开辽前,被束缚在京城,就够叫他心烦意乱的了。
甚至还被天子一次次设套。
这要是再给支到江南去,那祖家在辽前的势力,必然会受到严重损失,到时吴家就会顶上来。
“祖卿啊,朕思前想后,此事非你莫属。”
朱由检站起身来,缓步朝祖大寿走去,神情动容道,“漕运关乎国朝命脉,时下国朝艰巨。
又是建虏,又是流贼,还有时不时发生的灾害。
若是漕运出现任何问题,那对国朝的打击太大了。
朕深知祖卿之才,赴任提督运军一职,定然能替朕分忧。
…若此事祖卿能做好,叫漕运有所改观,朕将敕赏祖卿伯爵,世袭罔替!”
见祖大寿要开口婉拒,朱由检直接加码,根本就不给祖大寿,任何能拒绝的理由。
都说你是朕之心腹了,还敕赏伯爵,世袭罔替的那种,你祖大寿好意思拒绝吗?
若是拒绝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眼里面没有朕这个大明皇帝?
心里有没有这不重要!
再者说,叫祖大寿离开神枢营,去提督运军戎政,就江南诸省,那错综复杂的关系,怎会轻易容他祖大寿这员武将的。
大明文官是什么德性,朱由检比谁都要清楚,那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大明武将的,甚至是不加遮掩。
退一万步来讲。
就算祖大寿去了江南,真和那边的官商利益群体,勾搭到一起,那至少也在数年以后了。
等到那个时候,朱由检也不惧怕。
只要除掉辽东将门,那祖大寿就是无根浮萍,到时一道旨意夺职,他祖大寿什么都不是。
真要敢在江南那边造反,朱由检求之不得,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