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盛的心里很是奇怪,他总觉得自家主帅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可至于是什么事,却不清楚了。
自他们勇卫营奉诏赴陕以来,虽说消耗的各类军需,数额多了一些。
但是对粮草这一方面,相对来讲还算可以。
毕竟有劫掠恶绅恶霸事,假以用剿匪之名掩盖,这些时日间也没暴露。
甚至勇卫营的建制,亦扩编至三万有余,距天子所定五万员额,也没有剩下多少。
且随着‘扎硬寨、打呆仗’的思路,在勇卫营这边贯彻落实,再辅以闪击、破袭等小股作战。
这使得流贼平叛前指的名下,还募集有三万余众辅兵,用于各部粮草、各类军需押运事宜。
周遇吉是忠心耿耿的帅才,他很清楚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可为了避免某些情况,他所统率的勇卫营,所辖一应员额皆为战兵。
像后勤保障和后勤押运等等,全都是由流贼平叛前指负责。
金声神情严肃,快步走进这帅帐内。
见周遇吉、陈继盛都在,当即开口道,“周帅,陈帅,西安府治下出现问题了。”
“何事?”
周遇吉闻言,当即看向金声,“可是流贼要攻打西安城?”
受周遇吉所部赴陕影响,加之洪承畴擢陕西巡抚,陈奇瑜擢延绥巡抚,这使得陕西去往山西的通道,悉数都被堵住了。
特别是周遇吉所领勇卫营,所奉行的扎硬寨、打好仗。
在经历韩城一战后,叫洪承畴给看出不同之处,这使得洪承畴学去了,而陈奇瑜也跟着学去了。
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像王左挂这批流贼,包括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他们,都将先后冲杀进山西境内。
这导致大明在平叛事上,彻底陷入到被动之下。
可现在的态势是,王左挂死了。
王嘉胤这批人,游荡在陕西境内各处,东进山西的通道,被彻底堵死了。
“没错!”金声皱眉说道,“南窜至庆阳府治下,那王嘉胤、王自用等部不知为何,竟转战到西安府治下。
眼下西安城一带,充斥着大量流贼,陕西巡抚洪承畴,派人求援……”
听着金声所讲的这些,周遇吉神情严肃,转身看着眼前的舆图。
就当前的态势来看,延绥那边的压力,减少了很多。
可是陕西以南的境遇,却变得不怎么好了。
“周帅,照当前这种态势,恐肆虐的流贼势力,有向汉中府转战的苗头啊。”
陈继盛紧皱眉头,对周遇吉说道,“若真是这样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一旦流贼杀进汉中,那咱们大明的腹心之地,可都暴露到流贼之下了。”
“的确是这种情况。”周遇吉眉头紧锁,开口道,“看来我勇卫营的主力,在确保梁山一带的安定,剩下的全都要带走了……”
……
“皇爷,山西那边传来好消息。”
此时,王承恩手捧奏疏,走进东暖阁,笑道,“四卫营在毛承禄、孔有德他们的统御下,率所部主力押解追查赃银及部分镇压所得,提前归京了。”
“呈上来。”本伏桉忙碌的朱由检,听闻此言,放下朱笔。
王承恩不敢耽搁,当即踱步上前,将奏疏呈上。
此前山西肃贪一事,叫山西生出民乱,这叫朱由检甚是恼怒。
直觉告诉他,那定是地方官员所为。
不过后续发生诸多事情,叫朱由检深刻感受到,这京畿一带若无充分兵源,那一旦遭遇突发情况,都会叫自己陷入被动。
看着手里的一封封奏疏,朱由检脸上笑意渐盛,没想到毛承禄他们,此次山西之行斩获颇丰啊。
“朕果真没有看错他们。”
朱由检淡笑道,“李邦华所领钦差队伍,在山西境内的肃贪进行的很好,局势也都得到有效控制。
四卫营这边,镇压各地民乱得成。
除了留下部分精锐,继续受李邦华他们差遣驱使,这主力都随毛承禄他们,押解追查贪官污吏所得,甚至是镇压所得,启程归京了。
等毛承禄他们率部归京,那北直隶治下安置事,包括赈灾事,都能确保万无一失了啊。”
来到这崇祯三年后,对朱由检来说,这并非是一个好年景,不断爆出的雷,叫他很多时候很是被动。
也幸好是朱由检有所准备,才使得整体的局势,并没陷入到绝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