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陛下……”
孙居相紧随其后,起身作揖道,“先前京通二仓的亏空,想要尽快填补的话,还需查抄的那批家财补进……”
讲到这里的时候,孙居相没有再说下去了,毕竟查抄的钱财,都充入内帑了,叫天子拿出这些银子,似乎并不容易。
“筹建新的军储仓,想法不错,尽快落实下来吧。”
朱由检淡然道,“不过巡检制度,必须要明确到位,在河间府和天津直隶州这边,要寻求相应的经验。
务必要确保一点,储存进去的粮食,一两都不能少。
所遴选的官吏,必须要经层层筛选,似京通贪污案,绝不能再发生。
等到相应的机制,都完善起来后,便在北直隶治下八府,皆落实筹建军储仓。
粮食是国朝的头等大事,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京通二仓的亏空,朕已命大内行厂这边,用那批查抄的所有家财,去分批购买平价粮,到时会诸批移交到京通两个坐粮厅。
关于入仓粮的台账,必须落实到位,朕会不定期的谴派厂卫,到所辖的各个仓场,进行密查的。”
面对上下摆烂的大明,纵使徐光启和孙居相他们都是肯干实事的良臣。
但是却也难保底下的人,有被钱财所蒙蔽双眼的。
吏治腐败下的官场,做官若不是为了升官发财,那何必寒窗苦读十余载,拼命高中,跻身到大明体制下呢?
所以朱由检在仓场事上,决定再多加几道锁链,最大限度的确保,大明仓场事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对了,等那批查抄的家财耗尽,以后大内行厂这边,每年都会向各地仓场,移交数批储粮。”
朱由检伸手说道,“所以也别怪朕给你们加紧箍,给底下的人明确表态,日后敢染指仓场者,就不是这次处于极刑了,一经查明,夷三族!”
“陛下英明!”
本惊疑的孙居相,一听朱由检所讲之言,当即作揖行礼道,“臣定会将陛下之意,以公函的形式,下发到两处坐粮厅。
不过陛下,大内行厂这边,每年能移交多少储粮?若是多的话,臣当尽快筹措其他府县增设军储仓。”
相比较于厂卫临设抽查事,孙居相更在意的是大内行厂,每年能向所辖仓场这边,移交一批储粮。
不花国库的银子,花内帑的银子,每年购进一批储粮,即便头上戴着紧箍,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还没有明确的数额,但不会少,要看各地的情况。”
朱由检站起身来,看向孙居相说道,“孙卿,多多为国朝遴选培养出一批,专司仓场事的能臣干吏。
仓场事这副重担,朕就交给你们了,别叫朕失望。
徐卿,准备一下,随驾前去西山,朕要到西山去看看。”
仓场事有孙居相主抓,有徐光启分管,朱由检的心里很放心。
若是北直隶治下各府,谋定的军储仓皆能筹建起来,并搭建起一支相对清廉、相对高效的队伍班底。
那日后就能辐射到山陕、河南、山东等地,这给日后的赈灾、平叛事,都能起到不小的助力。
有这次京通贪污案的震慑,朱由检觉得三年之内,国朝所辖仓场事,绝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
等到三年暂稳期一过,整个朝堂的局势,就彻底改变了,连带着国朝的吏治问题,亦能得到较大的缓解。
到那个时候,朱由检就可以大刀阔斧的谋新政,彻底斩断所存在的那些顽瘴痼疾,乃至是滋生出的毒瘤了。
“咚咚……”
“哒哒……”
銮驾外响起各种声音,朱由检倚靠在软垫上,随驾的徐光启正襟危坐。
他心里不是很清楚,天子为何选在这个特殊时期,出京前去西山巡视。
以朱纯臣为首的京卫都督府在职勋戚,以孙祖寿为首的九门提督府,组成了这次随驾的护卫班底。
只是徐光启哪里会知道,这就是朱由检想要的效果!
虽说朱由检心里也清楚,离京出巡的耗费很大,对地方造成的伤害不小。
但永远待在紫禁城这座深宫中,想亲眼看到外面的世界,想做出相应的调整,是很难的事情。
以后朱由检会较频繁的离京出巡,至少北直隶治下各地他都要走一圈,毕竟这是他谋定的基本盘。
离京出巡的一应的耗费,皆会由内帑承担。
并严厉禁止地方官员,在地方大费周折搞什么迎驾事。
触犯此律者,没说的,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