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帅,这次东江镇,谋划海上破袭,为何选择金州卫?
而非从石城岛一带登陆,对绣岩城一带展开攻势?”
见华莱士他们离开,孙元化讲出心里的疑惑,“据本抚所知晓的情况,建虏在金州卫治下,有着一支规模不小的水师。
若是此次海上破袭,叫建虏水师发现异动,那是否会……”
从天启年间就跟随孙承宗,出镇辽前,跟建虏交手,加之在此之前,又随袁崇焕出镇辽东,这使得孙元化对整个辽东局势,还是比较了解的。
针对刘兴祚的这次海上破袭,孙元化还是有些担忧的,但考虑到这是东江镇,首次贯彻天子旨意,所以他并不想干预太多。
“孙巡抚,恰恰是因为在金州卫的治下,建虏有着一支水师力量,东江镇才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插建虏在辽南的所谓腹心之地。”
刘兴祚神情正色道,“去年建虏绕道蒙古,进犯我大明关内,被陛下御驾亲征击败,那麾下的八旗劲旅,必然蒙受不小的损失。
建虏八旗虽说在战场上很强,但是内部之间的掣肘众多,甚至还潜藏着诸多的矛盾。
依着本帅对皇太极的了解,只怕先前进犯大明,此僚必然会从辽南之地,抽调走不少的兵丁。
算上先前建虏八旗,大费周章的将金州卫、复州卫、盖州卫三地辽民,悉数迁移到辽阳等地。
其实此刻的辽南,更像是一个空壳子,外强中干。
若是此役能攻陷金州卫,斩杀驻守在那里的建虏八旗,并一举摧毁建虏水师,那围绕之后的攻略,就对我大明极为有利了。”
相比较于被袁崇焕矫诏,擅自处死的毛文龙。
刘兴祚远比毛文龙更了解建虏,毕竟刘兴祚反正归明前,在建虏八旗中的地位,是极高的存在。
只可惜反正归明后的刘兴祚,并没有受到重用,反被毛文龙所压制着,这叫背负血仇的刘兴祚,内心深处是很郁闷和烦躁的。
直到朱由检的圣旨,千里迢迢的从京城传到了皮岛,刘兴祚被擢为总兵官,总揽东江镇事,甚至还赋予相应的职责和重担,这叫刘兴祚的内心,再度充满了斗志。
“刘帅,本抚就在你的地盘上,提前祝贺你凯旋!”
见刘兴祚眼神这般坚定,且阐述自己为何选择金州卫的想法,孙元化没有再说其他,向刘兴祚抱拳道。
“借孙巡抚吉言!”
刘兴祚抱拳道,“此战,东江镇定不会辜负天子厚望,在金州卫一带,定要给予建虏沉重打击。
只要建虏水师,被我大明摧毁,那之后数年间,我大明围绕整个辽南,所展开的各种海上破袭,都将占据主动优势。
明日,我东江军就要出战!”
看着斗志高昂的刘兴祚,垂手而立的孙元化,心里生出唏嘘和感慨,天子到底是天子啊。
既然选择信任刘兴祚,那就真的赋予其相应的特权,此次东江军能顺利破袭金州卫,取得预定的战果,那对整个辽前的局势,都将起到不小的影响。
孙元化的内心深处,很是期待刘兴祚率部攻略辽南一战,将会取得怎样的战果。
“哗啦……”
“哗啦……”
汹涌的海浪不断翻涌,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海船,随波逐浪的向前驰骋着。
海风凛凛,升起的船帆,仿佛要被撕破一般。
摇晃的船舱内,夹杂着各种气味,点起的火烛,照耀着这片地方。
“本帅再强调一点。”
刘兴祚双手撑在木桌上,那如炬的眼眸,扫视着船舱内的每个人,包括华莱士,沉声说道。
“建虏纠集重兵,甚至煽动蒙古各部随军。
在去年进犯国朝,企图祸乱大明关内,但却被陛下御驾亲征击败。
那一战我大明健儿,杀了多少建虏,杀了多少蒙古兵,在军机处明发的上谕中,你们都清楚的了解到了。
对核心人丁极少的建虏八旗,尤其是内部暗藏着各种矛盾和隐患,本帅想要给你们阐述的是,纵使是皇太极有再大的本事。
想率领败军返回辽东治下,其内部不出现任何问题,那断然是不可能的,甚至他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来安抚建虏八旗。
所以这次乘船渡海,远赴广鹿岛一带,对建虏窃据的金州卫展开海上破袭,我东江军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
以刘兴沛为首的这帮将校,一个个眸中闪烁着精芒,双拳紧握起来,内心深处是极为的亢奋。
自毛承禄、孔有德这帮毛文龙的义子义孙的旧部,多数都被朱由检从东江镇治下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