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上下摆烂的大明而言,还是有着不少务实的能臣干吏的,只是珠玉藏在这泥沙之中。
又处在党争激烈、灾害频生、阶级矛盾激化、外忧内患的大环境下。
当大明的皇帝,要精通帝王心术,不能心急,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凡是都要走一步看三步。
像上述这些必备条件和技能,对从没有学过帝王之道的崇祯而言,他甚至做的还不如天启皇帝。
至少天启皇帝还懂得重用身边心腹近侍,在朝拉起阉党跟势大的东林党斗争,不让皇权被彻底架空。
“王伴伴,内厂所辖皇庄这边,日后也要多多储备粮食。”
坐在龙辇上的朱由检,伸手对随驾的王承恩,道,“将各府治下皇庄,近期聚拢归京的那批匠户。”
“筛选出有底子的,年轻的匠户和船匠一起,先熟悉下造船的相应技艺。”
“等开了春以后,朕会着内厂开办造船厂,到时一应用度就从内帑调拨。”
“喏!”
作为朱由检所构建的国营经济体,以内厂所辖皇庄这一块儿。
要切实做到扎根北直隶,逐步发展实体经济,并具备对外贸易和宏观调控的能力。
这样在朱由检急需钱粮,或各类生产资料和物资,乃至是给生产军备的原材料时,能毫无压力的解决,这才算为朱由检分忧了。
不过构建这等规模体量,这等繁杂的国营经济体,是需要时间来沉淀发展的。
各项森严的制度也要落实到位,这也是朱由检在他所定的暂稳期,所要完成的战略目标之一。
“臣……周延儒,拜见陛下!”
龙辇刚至军机处,早就候着的周延儒,便恭敬的拱手作揖,这让朱由检露出一抹笑意。
自己没把周延儒选进内阁,这个老政客,是心急了。
不过这样才好嘛。
周延儒与温体仁,这一狼一狈,就不能共放一处。
不然他们为奸之余,又想着怎么算计对方,好让自己独大……
“免礼吧。”走下龙辇的朱由检,朝军机处公事房走去,“周卿,朕有件事情,要交给你来办。”
“喏!”周延儒忙道,跟在朱由检身后。
姿态要表明,能被天子吩咐办事,就证明自己在天子心中的地位,没受到影响。
“王伴伴,给周卿赐座、斟茶。”朱由检摆了摆手,既然要好好利用周延儒,达到自己的政治谋划。
那该释放的信号,就要及时的释放。
要让马儿跑,就要肯喂草!
“周卿啊,你也看到了,受袁案风波的影响,朝堂这边乱成什么样子了。”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看向周延儒说道,“朝中的这帮大臣,不想着怎么为君分忧,为社稷分忧。”
“一个个是挖空心思,想着怎么钻营,怎么谋取利益!”
“这不好。”
不像周卿,时刻都知道为朕分忧。”
被朱由检这般一夸,周延儒忙道,“这些都是臣子的本分,臣所做的这些都是职责所在,本分所在。”
“不说这些了。”朱由检摆手道,“周卿的忠诚和能力,朕是清楚的。”
“眼下军机处肩负的职责很重,有周卿在军机处,朕才能心安啊。”
“不然外朝这摊子事,什么都无从下手,朕如何处理朝政?”
“所以周卿要放稳心态,多多替朕分忧才是。”
想让周延儒这个老政客,在自己预设的范畴内多帮自己做些事情,那该夸赞就要夸赞,该赏赐就要赏赐。
暂稳期的大明政坛,一切以调控、维稳为主。
等自己那些谋划一一落实了,再筹谋逐一打破枷锁。
“周卿,有件事情,朕想交给你去办。”
朱由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继续道,“内阁这边,虽说朕明确了内阁人选。”
“但是该有的约束,在朕看来也该有了。”
“为了起到表率作用,这内阁有的,军机处也要有,不然这件事情,周卿你不好办成。
“朕打算将责任与职权并在一起,遇到任何的问题或突发状况,酿成大的祸事时。”
“除了被科道的言官御史弹劾,自己再上疏请辞,就跟你没关系了。”
“周卿,你先看看朕所拟定的这份文书,具体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咱们君臣商讨一下,到时就以你的名义递奏疏。”
周延儒眉头微蹙,顿感压力。
直觉告诉他,天子所讲的责任与职权相并,责任制和追责制,只怕不是件好办的事情。
在朱由检的注视下,周延儒接过了王承恩递过来的文书。
大明所形成的持续性党争,并在崇祯朝造成频繁更换阁臣。
有一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