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毕自严双手微颤,这个时候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毕卿啊,朝堂的局势怎样,朕希望你不要牵扯太多。”
朱由检拿走毕自严手中的奏疏,“这里面藏着的事情太多,毕卿只需将户部事专管好就行。”
“朕是大明的天子,纵观整个天下,没有谁能比朕更希望大明变好。”
“所以毕卿要坚守住自己的本心,切实做好整改赋税之事,让我国朝的税收能有所改善。”
“解决国库收支失衡的根本,这些毕卿能办到吗?”
大明的税收制度很繁杂,‘赋税’所牵扯到的各类目征收、实物征收、徭役等各个方面没有相应的专业人才管理。
那做任何意义上的调整,都是没用的。
至少朱由检的心里觉得,在负责大明赋税这一块儿,自己比不上毕自严。
“陛下,臣收回先前所说的那些话。”
毕自严神情正色,拱手作揖道,“在崇文门税关一事上,臣没陛下考虑的周全,更没孙府尹所接触到的多……”
“毕卿,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在朕面前讲了。”
朱由检面露微笑,伸手托住毕自严的双臂,“你与孙卿的分工不同,见到的东西就不同。”
“关于这崇文门税关一事,能否起个好头,也关系到你户部后续要做之事。”
“所以朕的意思,还是毕卿分管,孙卿主抓,期间遇到任何问题,你们要多多的交流,多多的研讨。”
“若崇文门税关一事,能够早日定下来,朕希望在大明治下的各处税关,都要严格按照既定经验来办。”
归整大明的财政问题,朱由检就从没想过一步到位。
他唯一的要求,便是接下来的五年间,国朝在收支这一块,能基本实现均衡。
不做拆东墙补西墙之事,不做摊派额外税收之事。
至于他想花银子的地方,则全权由他所打造的国营经济体,来实现相应的应对措施。
毕自严走了,带着朱由检的‘期许’和‘信任’离开了乾清宫,不过对朱由检来讲,这却也更坚定他心里的想法。
有序推动官位责任制,逐步打压守旧派势力。
让大明从错误的路线,一步步拉回来,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任重道远啊!
坐回到龙椅上的朱由检,看着眼前的奏疏,眸中闪烁着精芒。
看来不杀一批蛀虫,来震慑一下朝堂,是不行了……
当朱由检思索着,准备何时彰显皇权威仪。
反观温体仁那边,就天子先前所交代的事宜,展开相应的措施。
大明的官场,不管是中央也好,还是地方也罢。
自始至终就不是割裂的单独个体,而是一个有着无数条隐形的线,牢牢捆绑在一起的。
“长卿公,在当前这样一种朝局下,您呈递举荐袁可立就任山东巡抚,孙元化就任登莱巡抚,只怕不易啊。”
张汉儒神情凝重,看向温体仁说道,“毕竟这两个位置,都是很重要的,且策应着辽东那边。”
“眼下与东林党交好的袁崇焕倒台了,尽管孙承宗上位了,可对不少东林党来讲,他们与孙承宗的关系……”
“这些问题不是你所要考虑的。”
温体仁眉头紧皱道,“东林党再怎么势强,那能强的过天子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明白?”
“本官为何将这等重要事情交由你来办,难道你还没想明白吗?”
“长卿公的意思,是那位的意思?”
张汉儒强压内心惊意,伸手指了指天,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嗯。”温体仁点点头,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没有多讲其他。
其中的含义,让张汉儒去猜想就是了。
毕竟据他所知晓的情况,登莱巡抚之位空缺出来后,朝中有不少的大臣,都将眼睛放到了这上面。
尽管说袁崇焕倒台了,但大明对辽东事依旧是很看重的。
像登莱巡抚这个重要位置,肯定不能空悬太久。
“好好办差,若是让那位满意了,你的前途定然不凡!”
温体仁放下手中茶盏,看向张汉儒说道,“眼下国朝局势动荡的确不假,但若非是这样的话,你有机会谋得高位?”
作为权谋算计一流的政客,温的最大能耐,就是搞政客那一套、
为什么朱由检明知他的德行,却偏偏还要提拔重用?
作为大明的天子,身边没有几个用得顺手的奸臣,那是合格的天子吗?
“长卿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汉儒神情正色,对温体仁拱手道,“为国朝分忧,本就是身为臣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