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朕不想再多提了。”
朱由检站起身来,缓步朝王在晋他们走来,冷然道,“你们心里此刻怎么想,朕不清楚。”
“但朕要你们在心里牢记一点,不要做无谓的事情,把身为臣子的本分做好就行。”
“军机处是总揽大明突发战况的衙署,先暂任军机大臣吧。”
“是否扶正,是否重用,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如今国朝局势动荡,朕希望你们别在辜负朕的期许。”
“臣等领旨!”
王在晋等人忙拱手应道。
随着锦衣卫督办袁案时间增长,在潜移默化间,朝堂上的一些格局,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朱由检对当前的改变,心里是很欣慰的,也是很高兴的。
现在王在晋、黄立极、刘鸿训三人,顺利补充进军机处后。
等袁可立和孙元化到了他们各自的位置上,清除八大晋商一事结束,那牵动无数人心思的袁案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等自己明确外朝各衙署的首脑,以官位责任制约束朝堂。
这受党争风气影响的朝堂,就能在他手中初步得到制衡,届时所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整肃吏治,杀贪官污吏……
大明受党争风气影响过深,使得国朝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往往喜欢朝复杂的态势行进,这是朱由检最不喜的一点。
倘若是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勾心斗角、权谋算计这里。
那治理天下,处理朝政的担子,又该谁扛起来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朝堂的风气,都不能遏制住的话,那就更别提地方官场了。
想解决大明的顽瘴痼疾,逆转那摆烂的势头,就必须要从源头做出改变。
“李卿,朕这里有件事情,在心里想了很久。”
在送走王在晋他们后,朱由检召见了李邦华,就驿递整顿一事,讲明自己的看法。
“那兵科给事中刘懋,自专管驿递整顿事务后。”
“朕发现他所做的很多事,与先前所呈递的奏疏,完全是南辕北辙。”
“李卿在兵部这些年,心里也清楚驿递对国朝的重要性。”
“原本朕是想让那刘懋替朕整肃驿递,裁撤一部分臃肿附庸,精简驿站。”
“可是刘懋所作所为,却是纯粹的一刀切,伤人又伤己!”
原本心里还在暗暗揣摩,被天子召见究竟是为何事的李邦华,在听完朱由检的话之后,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陛下,先前朝中有不少大臣都对刘懋所为提出了质疑。”
李邦华神情正色,对朱由检说道,“毕竟这对大明所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是各地呈递紧急军务,还是传送各类公文等都离不开驿站的支持。”
“但是刘懋为了自己的仕途,曲解陛下之意,甚至提出一些歪理,来让陛下支持他。”
“可结果呢?山陕两地,不少被裁撤的驿卒没了生计后,恼羞成怒下投奔了叛贼麾下。”
“据臣所了解到的情况,朝廷许多需发派地方的公文,都无法及时送达……”
听着李邦华所讲的这些,朱由检不由得轻呼一声。
仅为区区几十万两银子,便裁撤掉大明延伸地方的触角,关键这种蠢事还真推动下去了。
不得不说,大明在拆东墙补西墙这方面,做的还真够彻底的……
尽管那时的他,还没来到这个世界。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锅都要他背着,不过现在解决问题,才是根本所在。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用。”
朱由检收敛心神,看向李邦华说道,“驿递之事对我大明来讲很重要,是稳定国朝的根本,不能一刀切。”
“朕打算让李卿专管驿传改制一事,这是朕近些时日关于驿传改制的谋划,李卿你可以先看看。”
向大臣承认错误,是绝不能承认的。
哪怕先前的裁撤驿站之事,给大明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和隐患。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阶段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积极地进行弥补,尽量将这种危害降到最低。
“驿传改制?”接过文书的李邦华,在朱由检的注视下翻看起来。
朱由检撩了撩袍袖,开口说道,“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君臣可以先研讨一下。”
李邦华放下文书,脸上十分诧异,“陛下……将大明在各地的驿传,从承宣布政使司彻底独立起来。”
“并创设各级驿传局,这压力岂不都转到兵部了?”
“并非是臣有意推脱,只是臣有些不明白,将驿传局独立起来,这自负盈亏该如何操办?”
“所谓‘邮票’一说,具体是用来做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