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陛下!”
很快,以朱纯臣为首的京卫任职勋戚走进,向伏案忙碌的朱由检拱手作揖。
“都免礼吧。”
朱由检有意晾一晾朱纯臣他们,并未抬头,只是说了一声,继续写着自己对驿传改制的构想。
垂手而立的朱纯臣一行,静静的站在原地。
见天子这般忙碌,心里都不由得泛起嘀咕,天子又准备折腾什么事情?
在皇极殿召开的大朝议,朱由检所明确的授赏旨意,还有力挫朝中大臣的事情。
让朱纯臣这帮勋戚群体,一个个都是想法颇多。
先前的朱由检,格外倚重外朝的那帮文官。
对他们所呈递的奏疏,但凡是涉及到治国方面的,只要是觉得可行的,多会听从。
然随着先前建虏进犯大明一事发生。
朱纯臣这些勋戚群体,渐渐发现天子对朝中的那帮文官态度不一样了。
回想起天子御驾亲征期间,所做出的种种决断。
像朱纯臣、汤国祚这些随驾勋戚,一个个那是五味杂陈啊!
“成国公,这京卫都督府,创立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在晾了朱纯臣他们许久,朱由检放下手中朱笔,抬头看向朱纯臣说道,“朕想知道,眼下京卫都督府。”
“能否担负好皇城、宫城的禁卫事宜?”
我又做错什么了?
被朱由检这般一问,朱纯臣心里一紧。
下意识想开口解释,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京卫都督府没啥问题啊。
“怎么?没听懂朕讲的话?”
见朱纯臣这般,朱由检继续说道,“从班师回朝后,朕忙着处理军机要务,没有过问京卫都督府之事。”
“可你这个左都督,是怎么当的?”
“到现在都没向朕递奏疏,甚至负责皇城、宫城禁卫的各上直亲卫军,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朕也是一概不知!”
“另外,京卫都督府这边,每天都没派人到朕身边轮值。”
“朕想问问你,朕设京卫都督府就是让其当摆设的吗?”
“臣……”面对朱由检的质问,朱纯臣的心里很慌,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些东西。
先前朱由检的态度,让朱纯臣觉得天子不信任他们。
所以秉承让天子眼不见心不烦的逻辑,朱纯臣就老实的想当透明人。
可朱纯臣哪里知道,为了制衡朝堂,制约大明文官群体,朱由检要启用失去权势的勋戚群体。
以土木堡之变为分界岭,先前权势滔天的大明勋戚渐渐在朝堂淡化下来。
以至于本该是文武制衡的政治生态,就这样逐步被大明文官给破掉了。
甚至先前权势很重的五军都督府,也一步步被文官把持着的兵部替代,成为了徒有其表的摆设。
站在大明天子的角度,这是不好的。
这从一种尾大不掉的局面,转移到了另一种尾大不掉的局面。
虽说在此之前,历代的大明天子中也有想改变这种情况,可最后的结果却不怎么好……
“行了,别在这里想着怎么搪塞朕了。”
朱由检皱眉斥道,“朕今天将你们这些任职的勋戚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你们还能不能干?”
“要是还想跟先前那般混吃等死,趁早滚出京卫都督府,也省的朕心烦!”
“这……”
闻言,朱纯臣顿时一愣。
天子这话的意思,是要重用我们?
对于朱由检而言,虽然勋贵作为大明与国同休的特权派,绝对是一帮特殊的群体。
顶着封爵铁帽子,享受着大明福泽,名下田产数不清,还有家将、家丁这些忠诚的家生子。
若是不加以扼制的话,于皇权来讲,就是妥妥的造反派嘛。
但是扼制不代表扼杀啊!
而大明文官抽掉大明勋戚的脊梁,将他们从朝堂上赶出去,淡化他们的权势。
这不可避免的造成文武失衡,于皇权来讲也不是好事。
明末党争日益严重,有一方面的原因就在于此。
没了武勋的制衡,文官没了外部的忌惮,继而就转为内耗。
而被迫退出朝堂,丢掉权势的大明勋戚,除了闷声发财,以此来维系自身享乐,就没其他办法了。
这又加重了阶级矛盾。
“废话朕就不说了,有几点,朕现在讲一下。”
看着神情各异的一众勋戚,朱由检开口道,“其一,京卫都督府要切实担起职责,把皇城、宫城的禁卫差事办好。”
“别想着跟京营那边一样,糊弄了事!”
“该有的全都要有,该搭的台子要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