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建虏进犯大明一事影响,整个京畿都处在人心惶惶之下。
这也导致大批权贵、官绅名下的佃户向南逃窜、
只是随着朱由检御驾亲征,局势渐渐变得明朗起来,逃窜的群体又开始返回。
朱由检心里清楚,大明治下的土地兼并严重。
这些破产的群体,逃走容易,回来就难了……
到时必然会遭受进一步的盘剥。
好在内廷名下的皇庄,在王承恩、方正化他们的清洗下。
不仅揪出大批的家贼硕鼠,其名下多出的田产,也将归皇庄管辖。
朱由检打算以此为基准,不再继续扩大皇庄的规模。
到时将筹建起一些产业,用于扩展内帑收入。
“陛下,英国公府到了。”
朱纯臣的声音,在御驾外响起。
“臣,张之极,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走出御驾的朱由检,入眼就瞧见英国公府中门大开。
以张之极为首的众人,恭敬的行跪拜之礼,叩迎圣驾。
“陛下……”在御驾旁候着的张世泽,早早的搬下马凳。
神情有些凝重,恭敬的小声提醒道。
“走,跟朕一块过去。”
看了眼张世泽,轻甩袍袖的朱由检说道,“是朕疏忽了,这几日没让你离宫,回来照看英国公。”
作为英国公府的嫡长孙,张维贤重病卧床,这张世泽理应在床前照料。
可被选进府军前卫的他,跟着天子凯旋归京后便忙着在圣前听命,就没能回来。
“为陛下尽忠,是臣的本分。”
眼眶微红的张世泽,低头拱手道,“臣的祖父若知……”
“走吧。”走下御驾的朱由检,一把拉住张世泽的手。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便快步朝英国公府中门走去。
朱由检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让张世泽感激涕零。
让左右随驾之人感慨万千,让出来迎驾的张之极见后,内心是激动不已。
“英国公现在怎样了?朕来迟了啊。”
抛开其他的不说,英国公一脉算诠释了与国同休的含义。
甲申国难,袭封英国公的张世泽,被李自成所部杀害。
其实大明的勋戚群体,真的是一帮很矛盾的群体。
有很多平日里有些贪婪,谋私利的举措,但是在大明遭遇国难之际,却也有表现得极为忠义的。
对待大明勋戚群体,要用,但要有条件的用。
若能用好了,那对大明有好处!
若用坏了,那便会给大明薄弱的家底,再伤不少元气。
走在英国公府的朱由检,思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一想到自己要见病重的张维贤,先前所承诺的空头支票,是不能如数兑付了。
一门两国公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对待大明的勋戚群体,他也是略显有些头疼。
那些勋戚子弟,尚有改造的余地,可现在袭封爵位的那些勋戚,又多是一些不能直接用的。
都说治国如烹小鲜,可话虽然说的简单。
然实际操作起来,却又困难重重。
大明皇帝这个职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好当。
来到张维贤所在,嗅到飘散的浓郁中药味,朱由检眉头微蹙。
想到自己所知晓的情况,便知张维贤真的是大限到了。
“陛下……”
在前引路的张之极,见朱由检停下脚步,忙欠身道,“家父……”
“走,带朕去见英国公。”
朱由检神情严肃,向前走去,说道,“英国公乃我大明忠良。”
“朕这次是来迟了,不该这般。”
随驾的张世泽、朱纯臣、孙祖寿、孙传庭等一众人,露出了各异的神情。
尤其是对张世泽来讲,那心里除了感动外,就没其他了。
堂堂大明天子,忙于朝政,纵使张维贤先前被委以重任。
但做到朱由检这份上,那是何等的恩宠啊。
“英国公,朕来迟了啊。”
走进房内的朱由检,没有理会向自己慌忙行礼的女婢。
快步走到病榻前,见到神情恍惚,脸色憔悴的张维贤,动容道,“张卿啊……你可要快快好来。”
“朕还要张卿来辅佐,治理大明的啊。”
跟着朱由检一块进来的众人,瞧见朱由检真情流露,不顾君仪的坐到病榻旁。
拉着张维贤布满老人斑的受,那无不心生感慨起来。
张之极、张世泽父子俩,眼眶微红。
情绪略显激动,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