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在过往所发生的种种事件下,袁崇焕就是这样做的。
至于孙承宗几人担心的,朱由检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在这汉儿庄一带,依旧有不少跟袁崇焕关系匪浅的将领。
诸如山海关总兵官赵率教,辽东总兵官祖大寿,何可纲……
“此次迎战进犯的建虏,立下功勋的将校也好,官员也罢。”
“都将得到朝廷的嘉奖,朕都在心里记着,也在看着。”
朱由检敲击着书桉,神情冷厉的说道,“哪怕是不在朕麾下出战的。”
“只要是做出勤王救驾的举动,那就是立功了!”
“但同样的道理,只要是做错了事情,那也要受到相应的惩处!”
“此乃亘古不变,历朝历代都是这般!”
“他袁崇焕先前那般受朕信任,为了这平辽之事,要什么给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他呢?”
“这次建虏进犯我大明,他必须要给朕一个说法!”
“遵化、三屯营两地,被建虏屠杀的那些亡魂,还有跟建虏交战之际战死沙场的那帮健儿,都需要袁崇焕来给个说法。”
“不要以为借着替朝廷平辽一事,吹嘘自己如何如何。”
“让自身名望传开了,私底下背着朕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可以要挟朝廷,要挟朕了。
“只要他袁崇焕还是大明臣子,朕传口谕要召见他,那他袁崇焕就必须过来!”
“当然,若他不觉得自己是大明臣子,也可以不来嘛,朕不强迫。”
“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写下来,以军机处前指之名下发到每名统兵将校的手中,让他们好好看看。”
天子倒袁的意志,很坚定啊!
这番话讲出来,把袁崇焕跟所有人都隔绝开了。
若还有人敢有异动的话,那便是心里有鬼了。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难道想看着汉儿庄这边,闹出兵变之事吗?”
“臣等不敢!”
看着匆匆离去的孙承宗几人,坐着的朱由检,眸中闪过一丝冷芒。
一个袁崇焕,大明的臣子,自己想要办他,都有这般多的掣肘。
这还是没在京城那边。
那要是在京城做此事的话,不知还会捅出什么篓子呢!
不得不说圆都都笼络人心的能力,的确是强啊。
以至于政治地位不低的孙承宗、王洽、李邦华几人,在知晓自己要做的事情后,都跑过来劝谏自己了。
像袁崇焕这样刚愎自用,有唯亲是用的政客。
让他继续镇守辽东,负责朝廷平辽一事的话,那大明必然会被他这种做派彻底拖垮。
没多久,随着朱由检所讲之言,被军机处前指誊写下来。
并下发到每一名统兵将校手中,这使得受此影响的各部都变得平静下来。
从周遇吉他们离开,到周遇吉再回来。
这短短两天时间内,汉儿庄这一带,就陷入到诡异的平静之下。
在此期间,朱由检没有召见任何一人。
而是跟军机处前指的那帮人,探讨着后续辽东的部分部署。
“……朕还是那句话,辽饷要减,朝廷调拨的钱粮也要减!”
“平辽固然重要,但不能无视大明所处的境遇,若是……”
“皇爷,袁崇焕奉诏赶来汉儿庄大营,只是……”
就在朱由检向孙承宗他们,强调自己对辽东部署的意见时。
王承恩神情略显慌张,走进中军帅帐,拱手作揖道。
“……”
心情复杂的孙承宗几人,听到王承恩所讲之言后。
先是一愣,随后便看堂上的朱由检。
“只是什么?”
朱由检双眼微眯道,“难道他还想让朕出营迎他不成?”
“别告诉朕,袁崇焕闹出了负荆请罪的戏码来?”
“是……”王承恩微微抬头,眉宇间透着些许慌乱,声音极低的回应道。
“哈哈!”
听到这话,朱由检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看向神情各异的孙承宗几人,说道,“真真是有意思啊,这很符合袁崇焕的做派。”
“既然他喜欢搞这一套。”
“那好,传朕口谕,命各部将校集结,随朕一道,去迎迎我大明的英雄!”
说着,朱由检一甩袍袖,朝帅帐之外快步走去。
孙承宗几人暗让不好,一个个在心里暗骂起袁崇焕!
你闹这么一出,哪里是负荆请罪啊,这分明是让天子下不来台啊!
尤其是对王洽、李邦华来讲,他们更是在心里大骂袁崇焕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