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的这番话讲出,叫祖大寿、何可纲眉头微皱起来。
赵率教是怎样的性情,他们都是知道了。
眼前这样一种局面,的确是处处透着诡异……
“督师,您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何可纲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走上前说道,“是朝廷那边,趁着督师尚未率部抵达山海关,提前向山海关方向下达指令。
“恰巧朝廷所派骑兵,跟赵总兵官所率援军,在迁安城那边碰头了。”
“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
何可纲的这番话讲出,叫袁崇焕、祖大寿的脸上露出各异的神情。
朝廷派人下达指令,那为什么不来山海关这边呢?
“可进驻到迁安城,单单增强永平一线的防务,又有什么用呢?”
祖大寿皱着眉,走到地舆图前,伸手说道。
“若进犯的建虏大军,拿下遵化城或者三屯营,则另一地必然被其攻陷。”
“就算补强了永平一线防务,保障了山海关防线的安稳。”
“可建虏也能把守住遵化、三屯营两地,确保他们随时能撤离关内。”
“没了这一后顾之忧的话,建虏便可调转进攻方向,对蓟州、玉田两地发动攻势。”
“如此建虏便可一路西进,朝着京城猛攻,朝廷中那么多大臣不应该不清楚,蓟密永三协……”
讲到这里的时候,祖大寿停了下来,手跟着也放了下来。
下意识看向袁崇焕,方才自己光顾着讲战局了,然却忽略了蓟密永三协防务削减,正是自家督师所提出来的。
“……”
此刻的正堂内,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袁崇焕阴沉不定的神情。
祖大寿、何可纲皆能感受到袁崇焕内心深处的焦虑。
“祖大寿,宁远城方向的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赶到山海关这边!”
沉吟片刻的袁崇焕,此刻看向祖大寿说道。
“现在本督不管别的地方,是怎样一种战局。”
“本督现在要兵,没有兵,就算知道所有,那也是无济于事……”
“…督师,至少还需要数日,才能抵达山海关。”
祖大寿神情宁州,看向袁崇焕说道,“鞑子这事太突然,就算现在调集大军,考虑到当前辽前防务,大军开拔等,那都是需要时间的。
“按照末将所想,大军最快也要等到初五,才有可能赶来山海关。”
“不行!太慢了!”
袁崇焕皱眉说道,“初四!本督不管其他的,奉令调动的援军,都必须要赶到山海关。”
“你即刻谴派麾下亲卫家丁,给本督把此令传到各部将校那里。”
“若是敢超过时限,军法从事!”
“何可纲,你再派出一队骑兵去迁安城那边。”
“我们能等,建虏会等下去吗?”
“若是真叫建虏打到京城,那我等就等着被天子问罪吧!”
“喏!”
祖大寿、何可纲当即抱拳应道,随后快步朝堂外走去。
现在山海关的兵马,是不能再调动了。
受建虏进犯的影响,这驻守于山海关防线的兵马,士气上受到不小的起伏。
就算是勤王救驾,那也不能不顾辽前安定。
在祖大寿他们离去后,站在原地的袁崇焕,思绪有些混乱。
神情凝重,嘴上却囔囔说道,“陛下,难道这一切,是您安排的吗……”
建虏进犯大明,所造成的影响与波动,是难以想象的。
越是靠近临战之地,那种人心惶惶的情绪,便愈发的强烈。
舆情是很可怕的存在,甚至会造成极端的情况发生。
与此同时!
蓟州!
“督师,遵化那边都打起来了,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
满桂瞪大眼睛,挥动着双臂,情绪激动的对伏案忙碌的孙承宗说道。
“到现在,京城那边没传来任何消息。”
“就算,就算陛下有什么好的筹谋,那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吧!”
“满桂,那你想干什么?”闻言,孙承宗放下手中文书,抬起头来。
布满血丝的双眸,神情淡漠的看向满桂,“你领着大同部先锋,合计两千余众铁骑今日才抵达蓟州。”
“而后进之师,至少也还需要几日,才能抵达蓟州。
“好,就算你不用休整,那你麾下的那帮骑卒呢?”
“以疲惫之师,攻强势之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不用本阁陈述什么,你这位久经沙场的悍将,心里也应该清楚吧?”
“是,末将是清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