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到底还是为官数十载,人老成精的货色。
出了宫门后,稍微揣摩了一会儿,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绵阳,忽然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中……
“田大人,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听不懂啊!”
“还有,我一个文官,陛下为何让我跟着你去抓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出了皇宫之后,温体仁故作不懂,实则是想跑……
田尔耕瞥了他一眼,将他推上马车,“温大人,你也是三朝元老,本官怎么觉得你现在有些蠢……”
“你以为陛下专门把你留住皇宫,是专门听你在那里进谗言的?”
其实温体仁不蠢。
只是他身在局中,没有田尔耕这个外人看得清楚。
他以为朱由检好忽悠,所以才投其所好,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没想到人家朱由检,完全当是在听笑话……
朱由检要做的,就是把温体仁变成一个合格的鹰犬爪牙!
毕竟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呗!
一起玩啊!
这不,田尔耕准备去抄官员家,还把温体仁带到一起……
这不就是一张妥妥的投名状吗?
“嘶……”想到这,温体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陛下,一直都在琢磨如何坑我?
“行了,温大人,别想了。”
“如今的天子圣明无比,只要你好好办事,往后难道还会少了你的好处?”
“还有,你当真以为陛下给你看淮北大饥的折子,是在考验你的才能?”
“别逗了!淮北一事干系了太多官员,而且大多数都是东林党在操持,针插不进,固若金汤。”
“让你看折子,是想你谈谈症结到底在哪里!”
“可你他娘的却偏偏在那里高谈论阔,显你能了?”
“朝廷缺能够赈灾官员吗?不缺!”
“但如果不把那些尸位素餐的狗东西先收拾了,就算再多的粮食送到淮北,又有几颗粮食能落到老百姓的头上?”
“可你倒好,在那里瞎扯半天,最后居然还想哄骗陛下重审三大案……你以为整个天下就你温体仁是聪明人?”
“别人都是傻子?”
听完,温体仁老脸一红,但凡他之前多仔细去了解朱由检一点,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现在好了,皇帝也不跟他委婉了。
直接逼着他做爪牙……
连规矩都不讲了!
“田大人,如今的陛下如此圣明,难道你不害怕?”温体仁满脸急促道。
田尔耕笑了笑,他能听出这“圣明”二字,其实就是“狡诈阴险”的意思……
“我害怕什么?”
“若不是陛下保着我,我早就被你们这帮文官弄死了,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更何况咱们锦衣卫跟你们这些臣子不一样,是死是活,完全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倒是你温体仁……”说到这,田尔耕不由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既然温大人你已经决定替陛下办事。”
“那么,不管你情愿,还是不情愿,往后少耍点小聪明。”
“那位,可一点都不傻!”
说话间,马车便稳稳的停在了北镇抚司衙门。
田尔耕立马就召集起
把锦衣卫衙门里那些尘封一年多,早已布满了灰尘的条陈翻了出来。
里面的内容大庭相径,几乎都是些某某某官员收了多少贿赂,圈了多少田地,干了什么破事……
田尔耕精挑细选,终于从那一大堆条陈里面抽出来了几张。
然后便带着锦衣卫气势汹汹直奔某个官员的府邸!
皇帝让他去调白杆兵进京,可是又没给他银子,那他不得自己想办法么?
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上街收商户的份子钱的话,那要收到何年马月才能收齐足够调兵所需的银子?
既然没办法,那他就只能去找这些富得流油的大臣借点了……
咱锦衣卫,找大臣借点钱,天经地义!
“速速开门,否则某就要砸了!”
东直大街,巡城御史李少谌府邸。
田尔耕带着一队锦衣卫直奔而来,二话不说,把门敲得砰砰直响。
听到声音,府内的管家不由的骂骂咧咧,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如此不懂规矩,上门做客有这么敲门的吗?
“我说你们懂不懂礼数,有这么上门做客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家老爷是……”
卧槽!
锦衣卫?!
打开门,管家顿时待立当场,差点吓出了屎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