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临缓缓移开视线,不经意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俞锦昔。
俞锦昔也恰好抬眸看过来,两人正好对视上,不过立马她便移开了视线,然后转身随着众人一同离去。
她眸子里带着冷漠,没有一丝别样情绪,就好像两人是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君长临嘴巴动了动,眸子里闪过一抹黯淡,不过终究没有开口。
或许…他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她肯定恨死他了。
那日的事他后来也派人调查清楚了,俞淑妃清清白白。
想着,他心脏不禁一窒,突然间刺痛起来,让他难受不已。
“皇上。”李公公见他情绪不对,出声喊了一句,眉角间带着浓浓的忧愁。
君长临这才回过神来,垂下眸子,“回宫。”
回到殿里,他才将怒意发泄了出来,眉眼间带着戾气,“摄政王呢?他是故意没来还是…?!”
“皇上息怒。”李公公屏着神,他发觉最近皇上的脾气好像越来越暴躁了,“摄政王他…不在府中,兴许是有事…”
他越说声音越低,逐渐没了底气。
君长临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安。
沈寒烟刚踏进宫里便吐了一口血,手里的碗差点没有拿稳,她急忙扶住门边,才堪堪站住。
她脖颈上的紫色纹路也在此时越发地明显起来。
“国师?!”她的丫鬟看见这一幕愣了下,随即立马跑过来搀扶她,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沈寒烟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上的碗递给她,“放缸里,将我前日刚放的血喂进去。”
她说着,语气有些急促,脸色也逐渐苍白,心脏像是被揪住一样,一阵一阵地刺痛。
丫鬟接过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扶人还是该放虫。
沈寒烟看出了她的疑虑,但因为精力耗尽,只弱弱地喊了一句,“先去放…”
丫鬟皱了皱眉,迟疑了两秒后,端着药碗朝主殿走去。
主殿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玉缸,缸里隐隐有几只虫子在不停蠕动着,玉缸中央插着几根香,但丝毫没有烟雾。
丫鬟将碗里的虫放了进去,然后这才走向一旁的柜子,伸手一推,便显现出一个密道来。
她拿起一旁的蜡烛,顺着密道走了下去,越往里血腥味儿越重,几乎整个暗道都带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最里间还有个门,那丫鬟扳动一旁的阀门,抬脚走了进去。
瞬间那股血腥味儿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不由得憋了一口气,眉头紧锁。
她没有多看,径直走到标有日期的柜子前,然后拿出那一罐血,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没发现,在暗道最里面,一只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嘴里不停呜咽着,但由于喉管已经被割破,没有了任何声音。
出了密道,她便急忙将血倒进了玉缸,瞬间,玉缸里的虫子闻到味道,立马就集结了过来,将满满一罐血尽数吸收。
丫鬟吸了口气,虽然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但还是没忍住难受,胃里一阵翻腾,让她想要作呕。
很快调整好,她便转身朝门外走去,沈寒烟已经晕倒在了门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姐!”她急忙跑过去将沈寒烟抱起来放到床上。
对这样的状况她已经处变不惊了,几乎每次小姐从密道出来都会晕倒在密道口,些许是因为失血过多。
她咬了咬牙,拿起桌旁的小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喂到沈寒烟的嘴里。
沈寒烟感受到味道,自觉将血都给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她便醒了过来,坐在床边微喘了两口气,脸上的血色还没完全恢复。
“国师,今日…”丫鬟见她醒来,将一旁备好的药递给她,试探地问道。
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往常祭祀大典后国师不会像今日般直接虚弱到晕倒。
“此次一战,恐怕…”沈寒烟将药喝掉才缓缓说着,语气里带着忧愁,她也是第一次亲自面临这种情况。
之前…她师父在世时,她有幸见到过一次,那一次,几乎全军覆没…
就连唯一幸存的副将都因为被敌军俘获,折磨得精神失常,回国后便自杀了。
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紧接着就是心脏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上瞬间盈满了汗水。
她捂着心脏喘了喘,眸子移向殿中央的玉缸,那些虫像是受了惊吓,全部涌到了中间,将那香直接给扳倒。
丫鬟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转头看去,随后呆愣在原地。
沈寒烟眉心颤了颤,心里不禁燃起一股恐惧感,不过常年来的领导感让她没有表现出来。
“国…国师…”丫鬟张口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沈寒烟吸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