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救他,放手!” 蛊妹傻傻地放了手,只见阿娘手起刀落,那人身上被锋利的刀割出道道伤口,黑红的血液流得到处都是。然后阿娘就着灯笼的火将一块猪油状的东西点燃丢进蛊妹放在他身下的木盆里。 接下来的事,蛊妹保证是她这二十年来遇见的最诡异的事情。 只见从他发黑的肉里翻出一条白花花的虫,那虫不管不顾地向那块燃烧的猪油奔去,“哔啵”一声葬身在火眼里,发出难闻的味道。 似乎受到了牵引,好多,白花花的一片片的虫子都从他的肉里翻滚而出,前赴后继的奔向那团火焰,有的虫身上还带着他身上的血肉,虫腹在燃烧的那一刻爆发出一团暗红的花来。 不久,在那些东西离开他的体内后,他的伤口开始流出鲜艳的红来,而那块猪油状的东西里奇形怪状的凝固着好多丝状物,像是燃尽生命后留下的轨迹。 阿娘见虫子已经没有了,收起物什,离去。 “你可以给他喂止血生肌的药了。” 当太阳再次回归,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那个人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 蛊妹和已往一样用细细的竹管将药吹到他口中,突然一双手将她握住与昏迷时不同,他的手有了温度。 低下头的刹那,蛊妹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明媚的眸,配上他的面容,真是完美,手里的竹管乍然落地。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很嘶哑。 “我家。” “你家是哪里?” “我不知道。” 这会儿他还没有好完全,因为身上的伤口裂得发疼,所以他嘲笑的样子很古怪,逗得蛊妹也悄悄掩住嘴傻傻的笑。 而从他苏醒,蛊妹就再没见过阿娘,她整日将自己关在内室里于是那人开始进入蛊妹的世界。 他说他叫水生,来自大山外的梅镇,那里有寨子里没有的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蛊妹带着他去山里采药,告诉他哪里会长出千年的灵芝,哪里常有毒虫出没伤人。 渐渐的,她开始喜欢跟他在一起,也开始向往山外的世界。可是蛊妹能感觉得到他不喜欢寨子里的平淡生活,虽然他每天和自己一起。 “蛊妹,你知道蛊吗?”一天晚上,蛊妹与他在庭院中晾药草。 她听后摇了摇头。 “梅镇里的老人说在西面的群山里常有蛊娘养的蛊在飘荡,或是一团黑影,或是一团火苗,而误入深山的人都会被它们猎食掉。” 蛊妹从未见过蛊,更没听说蛊娘的故事只是娘常说,蛊是世上最毒的东西,而娘却是世上最亲的人。 于是水生开始给蛊妹讲他听到过的故事,大致就是美丽娇俏的女子养了一堆恶心的物什用来害人就是了。 最后他告诉她,他见过蛊,就在她救他的那天晚上,一片片银光扑面而来,他的朋友就消失在了银光里。 蛊妹笑他多半是迷雾里他看花了眼,她在这寨里住了这些年,从未听闻哪家人遇见过,倒是迷失在迷雾里的人很多。 他突然扳过蛊妹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或许蛊娘就在你们寨子里呢。” 蛊妹突然想起他体内的那一团团白花花的虫,又想起水生的话:蛊娘是美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