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猫很兴奋,想站起来,可是它站不起来,父亲和妻子在边上静静的难过的看着祁阳。 祁阳轻轻的对猫说:“你只是要打败它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呢?你只是一只猫,那么自尊干什么?” 可猫又委屈的“喵”了一声,祁阳知道它是怕自己责怪,可是他怎么能责怪得起来? 祁阳轻轻的向猫倾诉着,似乎很喜欢在它边上说话,可是,渐渐的,猫便没有了声息。 祁阳终于控制不住的嚎嚎大哭,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说:“猫啊,在我以前最难的时候,只有你一直陪伴着我,不离不弃,为何现在却走了。”他不停的哭着,不停的说着。 许久,祁阳终于安静了下来。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算了,带上猫回去吧!” 妻子这时也走过来,轻轻抱着祁阳说:“没事了,回去吧!” 祁阳慢慢恢复过来,看着猫,又看着猫身边的三只懵懂的小猫,他说:“我知道,它是希望我能带这三只小猫回去,它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那三只野猫的身世,它不希望这三只小猫再像那三只野猫一样!” 父亲点点头,终于,他将猫带回了家,也将它的心愿,带回了家! 它是一只猫,一只肥得毛发油亮的猫,也是即将死亡的猫。 它蜷在角落,弓起腰、龇着森白的牙,利爪扒着地面,死死盯着卫兵后面惊恐的男女,眼中泛着幽冷狠戾的光。 “快打死它呀!打死那个畜生!” “我的亲娘啊!你死的惨哪!儿子不孝啊!” 它毛发炸开,像只膨胀的毛球,眼底的血色被吵嚷得更加浓烈。 对呀,那老婆子在它肚子里,精确地说是化成了排泄物。 它贪婪地舔舔嘴巴,真怀念人肉的味道。 “喵!”一声凄厉的狠叫,它极尽所能腾空而起,却被一拥而上的卫兵用布袋套住,铺天盖地的棍棒狠狠地招呼在它身上。 它一声不吭,不呜咽也无力挣扎,当最后致命的一棒打碎它的头颅,它只听见肚子“咕噜咕噜”的鸣叫,喉间涌起了人肉的味道。 “真是邪性!”卫兵们拍拍手,开始处理血污的现场。 它生前是一只猫,死后也只是一只猫。 它跟老婆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一次老太婆糊涂了,把洗衣剂当成了调料,老眼昏花地炒了一盘菜,吃完没多久她就口吐白沫昏死在垃圾堆旁,幸好有人路过,她才捡回一条老命。 它厌恶这死老婆子,但又无处可去,这地方迷信得很,觉得黑猫妖里妖气,村子里的顽童总想死命折腾它。 就是老婆子那不常回来的孙子还夹断了它一截尾巴,死老婆子只知道张着没牙的嘴冲着孙子嘎嘎地笑。 哦,老婆子孤身一人,儿子娶了镇里的媳妇就变成了镇里的儿子,半年也不一定回来一次。 “娘!你想吃什么就买!儿子供得起你!上次给你的钱够花不?” 它翻了一个白眼,躲掉那顽劣小子跃跃欲试的脚。 “妈还有些贝币,没事别跟老人钱啊钱的!” 儿媳噘起殷红的嘴巴:“家里几亩地不是租给别人种了吗?租金也不少吧!” 似是无法忍受一样,她翘起精心修剪过指甲的葱白手指厌恶地推开了苍蝇爬过的碗筷。 苍蝇振翅,满屋子嗡嗡,老婆子动着干瘪的嘴巴,下巴和脖子上的皮肤像干涩的树皮般微微晃荡。 女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妈那么大年纪,收着钱可不安全!被贼惦记了怎么办!?” 男人装作没听见,从包里拿出了贝币,半道上被女人抓回去几枚张。 “十五枚就行了!妈一个人花不了那么多钱,省着点!” 男人动了动嘴巴,最终也只是叹口气往外走。女人站起来打掉儿子手中的饼:“不许吃!吃坏肚子怎么办?” “喵呜!”它一声凄厉惨叫,女人踩了它的断尾。 小孩子捡起地上的饼,一扬手砸到了它的脑袋上,“哈哈哈哈”地冲出低矮的房门。 老婆子一动不动,眼角挂着浑浊的水珠。 没过几天,老婆子死了,死得无声无息,只有它知道。 它蹲在枕头边歪着脑袋盯着老太婆,直到它散发出腐肉的味道。 忍不住了,它想,好饿。 实话实说,老婆子不好吃,皮多肉少,还有股子臭味,不知道她多久没洗澡,总之就是不新鲜,还是凑合着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