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张麻子的话问到了罗夏。 然而罗夏准备的回答却依旧是他上火车时说的那一套。 事实上罗夏明白,眼前的张麻子实际上是个军人,他落草为寇也只不过是命运所使。 所以罗夏说出自己准备的身份没有丝毫的问题。 然而罗夏却忽略了其他人,在县长夫人眼里,这群麻匪抢劫火车,毙了保护他们的铁血十八星陆军,这可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坏种。 对这种人来说,一个路人,连牲口都比不上。没好处的东西,麻匪可不会手软。 “他呀,是我弟弟,这次跟着我去县里。” 县长夫人将罗夏的身份定为自己的弟弟,那么想要从他们身上捞好处,便需要经过这个小团体。 这时候说这么一句话,代表的是夫人将他保下来了。 “失敬。” 张麻子随意的朝罗夏一拱手,转身问着马邦德:“那你就是县长了。” 如此情景,马邦德下意识的摇头想要否认。 闹钟响了,叮铃铃的直响,其余麻匪也将枪口对准了三人,不断的拉动枪栓。 “有钱,有钱。” 马邦德疯狂的喊道:“我跟县长进城上任,县长淹死了,现在没有,上任就有。” 张麻子听到这话,拿起闹钟咔咔的又拧了一圈,将闹钟duan的一声墩在马邦德的面前,说道:“在给你一圈顺着买官往下说。” “有二十万,买官了。” “买官干什么?” “赚钱。” “能赚多少?” “一倍。” “多长时间?” “一年。” “我TM要等伱一年?” “半年半年,手气好一个月也行。” 张麻子和县长一问一答,从买官开始到雇车雇人上任流程,一个想要知道更多就不断的问,一个想要保命只能不断的回答,两个人不亦乐乎。 这是一个悲哀的年代,罗夏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想起了马识途的《夜谈十记》,故事中借“冷板凳会”之名,摆四川龙门阵,讲述十一个对立的故事。 而盗官记所说,买官鬻爵已是司空见惯,上面给出价钱, 甚至有囊中羞涩者,可以向人借款,而那人只需要出一位师爷,等搜刮本息回来,便将官位作为赠送。 悲哀,何止是悲哀,简直是悲哀。 终于,张麻子问完了,取下了九筒的面具。 县长立马闭上了眼睛,喊道:“别摘,别摘,规矩我懂,看了你的脸我就活不成了,你把我放了上任鹅城,挣了钱都归你。” 听到这话,县长夫人却朝罗夏看了过来,眼中是已经平静的惊慌。 罗夏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车上说是去康城,结果现在说是去鹅城,只要罗夏现在戳穿县长,两个人都活不了。 朝着县长夫人笑了笑又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这时张麻子和马邦德谈好了,县长假装成师爷,麻匪假装成县长,两个人都在互相欺骗,都装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份。准备去鹅城走一遭。 “夫人,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张麻子朝着县长夫人说道。 “走就走嘛~~” “兄弟们,上任鹅城。”说完张麻子将手中的闹钟往天上一抛。便拿着手中的枪朝着闹钟射击。 罗夏看着闹钟在天上不断的‘蹦跳’对于张麻子的枪法有了新的认识。 打捞完车厢中的有用物品,也顺便将罗夏的自行车捞了上来,看着自行车,张麻子歪着头看了罗夏许久。 然而没有说话,只是将罗夏等人安放在不同的马车上,防止他们合作逃离。 众人骑着白马,最后面平板车上坐着汤师爷(现在县长改名),罗夏坐在前面一辆车上,就跟在县长夫人身后,听着张麻子与县长夫人的对话。 “师爷,当夫妻最要紧的是什么?”张麻子头也不回的吼道。 “恩爱。”师爷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来见见我们的儿子。” 张麻子将自己阵亡兄弟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将老六介绍给县长夫人。 县长夫人若有若思的回头看了汤师爷一眼。便又笑着跟张麻子说了起来。 然而汤师爷却看了几眼前方,屁股一用力将自己窜下马车朝着山林中逃去。 口哨声响起,张麻子也吹起口哨回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