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的还真是急,差一点就被淋的透透的。”
夏檀儿借着衣袖拂去滴落在颏间的雨水,她抬头看向屋檐,瞧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闪过一抹喜悦。
世人中厌雨者多,皆是厌它的突然,厌它的湿漉,厌它的昏天黑地瞧不见艳阳高照,可夏檀儿却是其中的例外。
她喜欢雨,最喜欢下雨时的昏暗。吹着空调,听着窗外的雨声再裹着一条毛毯窝在沙发里看着自己喜欢的电视是这世间最好的享受,也是除了工作和吃外唯一能够让她忘却一切的消遣。
只可惜,来了九州大陆后这份消遣再不复从前。
难得有这一份闲暇,她站在这屋檐之下静静的听了一会雨声,方才还是急风骤雨甚至带着几分喧嚣像是要将人刮跑,可没一会骤雨停歇,只留三三两两滴落在青瓦屋檐之上恰似奏成了一曲欢快的乐章。
夏檀儿闭上眼睛,五感忽的放大,雨后翻新的泥土味急匆匆的朝着鼻尖袭来让她觉着莫名的好闻。
耳畔大自然的演奏逐渐降调,忽的一声,远方传来一声悠扬的激昂加速了落雨的谢幕。
又一声高昂后,吹埙那人曲调急转直下透着沉闷死寂,宛若活着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一曲即尽,满篇悲切。
先不谈吹的如何,夏檀儿疑惑,埙这乐器为狩猎而生最遵循道法自然,明明代表着和谐希望,吹奏者却毫无生息好似哀乐。
这样高雅的乐器怎能吹出这种音调。
夏檀儿睁开眼眸,试图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寻了一圈,并未见着人影。
”罢了,许是那人有什么想不通的,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才是上上之策。”
好奇心散的极快,夏檀儿耸了耸肩膀带着一脸欢愉离去。
远处亭台之上,宇文越收回盯着夏檀儿的视线,转而背靠栏杆看着石桌前将将放下手中陶埙的男子。
他静静的坐在那,如同谪仙的脸庞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月牙白的衣袍随意搭在腿上,明明一派风流光芒万丈,可唯独那双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啊尘,你这招管用嘛,万一夏檀儿听不懂乐曲领会不了你的意思怎么办?”
宇文越好奇的看向薛尘,出世多年一直生活在城外,难得见他主动提起要见一个女子,还是个曾经嫁为人妇不受宠爱的女子,身为好兄弟,他誓必要问个清清楚楚。
“不知道,顺其自然便好。”
“我这老匹夫真真不懂你们读书人的意思,顺其自然,这玩意哪里还有顺其自然的,你跟我老实说说,为何突然要见一个你素未谋面过的女子。“
“素未谋面?呵呵……我与你也是素未谋面。”
薛尘轻笑,眉宇之中透出几分淡然。
宇文越却是一愣,薛尘打一出生就不能视物,自然也从未瞧见过他的长相。她娘的,他同他还真是素未谋面。
“可你这样的叫法也太婉转了些,还不如直接登门造访呢,你若是出不了这个面,就由我来,不过你得先跟我说说,你究竟为何要找夏檀儿?”
宇文越一屁股跨坐在石凳上,好奇心都快将他给折磨疯了。
他不是没有给薛尘讲过夏檀儿的事,可薛尘就是不听偏偏要来,他从不是个这么固执的人啊。
“时机未到,不可泄漏天机,阿越,走吧,你先前不是说还要请我去吃烧鸡?”
“真拿你没办法。”
宇文越半是嫌弃半是宠溺的应了薛尘一句,起身绕到薛尘跟前将他扶了起来。
然而,就在两人转身即将离去之际远处却传来锣响,咣当一声震耳欲聋。
薛尘一怔,身子止不住的一颤,他忙搭住宇文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阿越,你帮我瞧瞧,这声锣响是从哪里来的?”
“好,别急,我这就去看。”
宇文越探头,往外一瞧,就见夏檀儿喜滋滋的拿着锣鼓往房中走去的背影。
“是夏檀儿敲的,不过她敲锣做什么?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薛尘颔首,露出一抹浅笑。
“她是在回应我方才吹出的曲调,倒是个聪慧的女子。”
一声锣鼓就算回应了?
这些个文邹邹的人怎么交流起来这么费劲,有什么事吼一声就得了,还各种折腾。
不过这种话语宇文越可不敢当着薛尘的面说。
薛尘一向坦然,但也有自己的脾气,惹怒到他的底线,他能十天半个月不理人。
“阿越,明日能否替我送一张拜帖去陆府。”
“好,你说什么都好,谁叫我是你的兄弟,不过今日这顿饭你请。”
宇文越扶着薛尘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亭台的说笑声逐渐消失。
陆府,九曲回廊。
夏檀儿将方才借来的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