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说完话,扭过身就要跳进河中。 鬼脸道士几人这次早留着防备,二话不说一起上前,又是扑又是绊的,迅速将其摁倒在了地上。 这会儿功夫孟青遥等人也从后头赶了过来,见状惊道:“我们听这边动静不小,想不到还真有埋伏。” “说不准是不是埋伏。”鬼脸道士两手忙着捆人,嘴上回道:“这女人一直在胡言乱语,贫道都怀疑她是被齐老太抛弃在这的。” “胡言乱语?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贫道也没听真切,好像有句‘无头蟒、闯刘家’的顺口溜,还有什么趁伪走狗啥的。” “说的就是你这狗道士!”被压在身下的红衣女子牙缝间挤出一句咒骂:“谶纬之徒,不得好死!” “奶奶的还不消停!”鬼脸道士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恶狠狠道:“若再骂爷爷一句,信不信勒死你个臭娘们!” “哈哈哈,有种就勒死我,反天啦!儿子也敢打老娘了!” 何四娘见这女人越骂越欢,眼瞅着给鬼脸道士脸都气绿了,于是赶紧掏出块手帕,结结实实给女人嘴巴塞住,然后劝说道:“你莫要再去逞那口舌之快了,我以前也是亟灵姑娘,现在已经寻得解药逃出了齐府,我们这些人都是齐老太的死对头,你若真想活命,不妨收起其他心思,好生与我们谈谈前后经过。” 红衣女子扭动的身体似乎停了下来,口中呜呜啊啊,不知在作何言语。 赵三水发现手上力道松了,便说道:“她是不是听进去了?将塞嘴去了看看?” 何四娘点了点头,然后一把给手帕拽了出来。 谁知道塞嘴刚去,红衣女子马上又是一顿痛骂:“哈哈哈,走狗的姘头,你也会不得好死的!” 何四娘闻言脸一沉,直起身跺了跺脚,气道:“真是不知好歹!妾身本想看在同门的份上帮一帮你,谁知道你跟茅房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哼!死了活该!” “本宫就是死,到了地府也不会放过你们!哈哈哈哈哈!无头蟒,闯刘家,早不死,晚必亡!” “瞧瞧,又他娘的来了,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在下好像有些头绪了。”赵三水站起身:“先给她嘴堵上,我们再细说吧。” 鬼脸道士接过何四娘的手帕,转身又给红衣女子的嘴重新堵了上去。 “老三,你快说说清楚,这娘们儿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可不能再跟这多耽搁时间了。” “那我长话短说,这个女人从言辞中看,说的不像是本朝的事情,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本朝的人。” “啥?!” “新朝!”孟青遥突然插口:“她是新朝人!” “孟兄也察觉到了?” “‘无头蟒,闯刘家’,这说的不正是篡汉的王莽么?” “对啊,汉天下姓刘,而王莽又是一分二汉的罪魁祸首,可是为何要称他‘无头蟒’呢?” “这里倒也有些传说。”赵三水说道:“据说王莽当年在执政时,百姓经常能在民间看到有无头蟒蛇出没,这些蟒蛇不吃不动,形如一只只大号的蛰眠蚯蚓,而恰好王莽在施行新政期间,全国各地频频有蝗灾、瘟疫发生,这些灾难皆为虫祸,于是人们就将其与无头蟒联想起来,认为造成灾难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些蟒类天敌蜕化无能所导致的,并以此影射当朝皇帝王莽的法禁烦苛,于是乎传着传着,王莽在民间便悄然有了个‘无头蟒’的称号。” 孟青遥闻言点头道:“赵兄说的不错,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层字面意思,‘蟒’为百虫之祖,而去虫留莽,则代表背祖弃宗,王莽的姑姑乃是孝元皇后王政君,全家世世代代皆食汉禄,谁曾想到了王莽这,居然去汉建新,篡了刘家二百多年的基业,此举此为,当真配得上‘无头蟒’三个字。” “孟兄好见识啊!”赵三水情不自禁赞叹道。 “皮毛而已,但既然说到这了,在下似乎也想通了道长的另外一句话。” “是‘趁伪走狗’那句么?” “对,谶纬说的应该是《谶书》和《纬书》,是发展于先秦时的一种儒家学说,后来经过发展变化,逐渐变成了以河图洛书中的神话故事、阴阳五行学说为依据的预言神学,在两汉尤为流行,特别是王莽,摄政时期便开始重用谶纬神学的那些巫师与方士们,甚至靠着他们口中一个个真假不知的预言,取得了名义上篡汉的基础,而后王莽做了皇帝,这些巫师们更加对其奉承吹捧,对其他人则是仗势欺辱,将皇城内外搞的乌烟瘴气,其影响程度不亚于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 鬼脸道士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对贫道一口一个谶纬走狗,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