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道士回到石阶附近,见夏侯云似乎腰伤的不轻,倚靠在洞壁上,连说话都不敢太过用力。 夏侯云神色黯然,不知是在叹息年华老去,还是在替未来忧心,看到鬼脸道士来了,忙问道:“道长,前路如何?” “是条生路,前辈可以放心了。” “太好了!”夏侯云示意夏侯骧扶他起来,鬼脸道士见状摆了摆手,拦道:“前辈先不着忙,贫道有些话正好与你说说。” “哦?啊,道长请说。” “贫道是想谈谈发丘金印的事情。”鬼脸道士坐到夏侯云一旁,说道:“金印对于二位的意义贫道明白,可如今意外被毁,不知前辈接下来会作何打算?” 鬼脸道士能问出此话,表面看是关心夏侯骧日后的处境,但实际上还是为自己一行的安全着想。自发丘金印摔的粉碎那一刻起,两伙人最初的目标其实已经变了,自己大仇得报可发丘天官却寻印不成,这一得一失乃是夹喇嘛的大忌,自己如若不给夏侯云此时心中的想法问清楚,则无异于藏了颗炮仗在身边。 夏侯云闻言脸色又黯淡了下去,摇摇头叹气道:“哎!有道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很多事情老朽在印碎时就想开了,只是…”说着看了看夏侯骧:“只是这孩子日后得有的苦受了。” 鬼脸道士微微皱眉,听夏侯云的话中意思,明显是散了心气,已经打算撒手门中的恩怨争夺了,再加上其年岁已高,屡屡受伤的情况下还中了铁线蜮,恐怕心底早已看透了天命,不愿再做任何的折腾了。 夏侯骧兀自不觉,蹲在夏侯云身侧说道:“孙儿不怕受苦,大不了门主的位置不做了,只求能安生伺候叔公晚年。” “哎!好孩子啊!” 鬼脸道士见状默然无语,心底暗暗道:夏侯骧这嫩娃只适合做个纨绔子弟,放到蘑菇门第一大派门内,终究还是性不匹命、难胜其位,虽说他年虽小,还需要历练,但门内的局势哪能由得他做主,人一旦被架在了某个位置上,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进,要么死,而今他空手而归,只怕想妥协求生也不容易了,别忘了蘑菇门同样属于盗门,待在这一行里的人,难道会不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 夏侯云是蘑菇门内的老元良,在看到鬼脸道士口中不语,面上却阴晴不定时,大抵猜出了他的想法,于是说道:“老朽倒斗一生,夹喇嘛时最看重有始有终,咱们此时远称不上脱困,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前路上,至于我这孙儿的未来,老朽知道长重情重义,但还是让他自己去闯吧。” 鬼脸道士点了点头,夏侯云话已言明,自己便不需再多说什么了,眼下只要想办法逃出去,之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能混成什么样就各安天命吧。 谈过了话,鬼脸道士便与夏侯骧前后扶着夏侯云,一同去找何四娘他们。 到了地方就见罗老七正倚着洞壁,脸上挂满了无聊,而周围却不见何四娘的身影。 鬼脸道士见状忙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四娘呢?” “道长你咋报个信都能磨叽半天呢?”罗老七站直身子:“四娘早挂好了飞锁,人都爬到对岸了。” “这么快!”鬼脸道士来到洞口,就看到一只钢爪挂在岩缝中,尾端连着的绳索横跨岩浆河上空,而顺着绳索看过去,何四娘就坐在对岸山岩上,正不断冲自己招手:“赶紧的!” “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脾气爆,铁线蜮还有并发症不成?”鬼脸道士啧了啧舌,急忙招呼众人过河。 熔岩河宽有三丈,距离虽不长,但过起来并不轻松,难度主要在于心里如何克服下方滚烫的岩浆,夏侯骧与罗老七过去后都是惊的一头冷汗,惹得看戏的何四娘取笑不已。 之后过河的是夏侯云与鬼脸道士,两人久经风浪,心里倒不甚害怕,但夏侯云闪了腰,攀起绳索更为艰难,最后费了好些周折,终于才算是让众人都踏到了熔岩河对岸。 河对岸是片连绵的矮山,因为山上不生寸草,所以视野非常开阔,能清楚的看到那座高耸的火山。 鬼脸道士指着火山方向,对众人说道:“你们看火山西侧的高崖上,是不是有面蜂巢状的建筑?” “诶?好像还真有,道长之前说的真正的窟国’莫不是指那里?” 鬼脸道士点点头:“贫道一直在思索‘窟国’名字中的含义,而身后城池咱们也转了一圈,其中的建筑怎么都无法让贫道和‘窟’字联想起来,但你们看那面岩壁上的建筑,岂不正是崖窟的风格?” “对啊,那片建筑规模不小,或许正是夜目氏居住的地方,而身后这座城池,八成仅是用来祭祀的神殿。” “所以现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返回揽诸兽的巢穴,想办法打开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