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鬼脸道士沉吟道:“从金陵到悬瓠城,若是快马加鞭,三天足可以到达,看来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道长分析的不错,昨日老朽的探子飞鸽来报,李天问一行正在高平郡过境,照这速度最多两天便会到达悬瓠城。” 罗老七哼了声,撇嘴道:“他奶奶的龟儿子赶路倒挺快,几天功夫绕了这么大一圈。” “他也未必是切身走了一圈,罗把头别忘了,李天问可是批命判官天字辈的传人,手底下打卦卜筮的本事定不一般,我们不可小觑此人啊。” “夏侯前辈此言贫道深有体会。”鬼脸道士插口道:“但不管怎么说时间上都容不得咱们耽搁了,贫道三人原计划是今夜行事,夏侯前辈你们意下如何?” “没问题,皆依道长安排,老朽二人就住在街对面的闻香客栈,行动时走不多远便能前来会合。” “好,那贫道现在就把踩盘子的情况细致说说,咱们计划周详后晚上便行动。” 约莫一个时辰后,五人在房间中敲定了夹喇嘛的方案,接下来就是各回客栈等到傍晚了,临分别时鬼脸道士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开口问道:“李天问北上速度非常之快,或许今日就能到达,贫道觉得咱们是不是该留个人在城内盯梢,以防他马不解鞍直接去护国盘龙寺包了咱们饺子?” “此事道长大可放心。”夏侯云笑道:“老朽的眼线已经在城内布好了,带队的正是梁儿门的燕九爷,有他坐镇控网,就是飞进来只苍蝇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梁儿门是江湖中各类靠窃取消息、偷取物品为营生之人的统称,归属于千门管辖,最早是指走千户撬百门的梁上偷儿,后来发展壮大,那些偷儿因手段不齿便被踢出了梁儿门,自成一派唤作“荣儿门”,寓意行窃光荣,可谓是缺啥爱啥。 没了贼偷的梁儿门几乎就是个纯碎的情报机构,门众遍布江湖各地,吃的也就是这碗人脉的饭,像人们常听到的“江湖百晓生”乃是梁儿门中的一个称谓,资历到了一定程度皆可称百晓生,而夏侯云所说的燕九爷资历更在百晓生之上,“十生出一通”,这燕九爷就是青冀扬兖一带的万事通,也是位分堂口的堂主,梁儿门内的二把手。 鬼脸道士又一次被发丘天官的人脉惊到了,但惊讶之余也对后路的安排彻底放下心来,等送走夏侯云二人,鬼脸道士急忙给罗老七与何四娘招呼回屋内,然后郑重道:“此番异变实叫人措手不及,你二人可有什么想说的?” “说啥?”罗老七纳闷道:“不是定好了夹喇嘛么?晚上干就完了呗。” “道长是不是有何想法?”何四娘看出了鬼脸道士话中有话。 鬼脸道士回道:“对于夹喇嘛一事,贫道并无意见,之前惺惺作态也不过是想多占些便宜,试问整个蘑菇门内能和发丘天官一起摸鱼,是多少老海的夙愿?眼下就有个偷师学艺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贫道如何会去拒绝。” “那妾身知道了,道长是在打李天问的主意。” 鬼脸道士点了点头:“是啊,贫道与李天问有不共戴天之仇,恰好夏侯云这次就是要对付对李天问,这难道不是报仇的绝顶机遇么?” “既然如此道长方才为何不直接跟夏侯云开口呢?他本就欠缺人手,若有我们相助,定然会求之不得的应下来。” “此事是贫道的个人恩怨,在未征求你们的意见之前,贫道如何能擅自做主?那贫道得多不要脸。” “咋能说是道长你自己的恩怨呢,那龟儿子算计你的时候,洒家也在身边,要说倒霉也是咱俩一起倒霉的。” 何四娘闻言面露不悦,说道:“忙活妾身事情的时候,道长是从不见外,比起自己的事情都上心,可为何到了自己头上却像个妇人般扭扭捏捏?妾身说过多少遍了,既然搭伙摸鱼,个人的事情就是三人的事情,你有仇不报还能算爷们么?道长你若再这样,妾身就真的生气了!” “四娘说的好!”罗老七附和道:“好不容易能逮个机会宰了那孙子,道长可千万不能娘们唧唧的,正好还有发丘天官给咱挡枪,这好事上哪去找?” 何四娘见鬼脸道士神色尴尬,便将语气缓和了几分,劝慰道:“不过咱们也没必要着急,毕竟斗还没倒呢,等摸了鱼再说也不迟,这之前权当探探虚实了,在途中好好看看发丘天官的手段值不值得咱们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