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趴下!”鬼脸道士此时全凭本能驱使,也顾不得墓道里浑浊的积水与骸骨,一个蝎子摆尾扑进了水中,刹那间只感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的头皮飞了过去,紧接着听到后头何四娘啊了一声,鬼脸道士与罗老七俱是一惊,急忙齐齐发问道:“四娘怎么了?!” 两人未等到何四娘的回话,却听到墓道深处另一阵机括声传了过来,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好似有数百具劲弩正在上弦欲发,鬼脸道士惊道:“奶奶的是连环弩机,老七快撒丫子扯活(逃跑)!” 鬼脸道士说着话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与罗老七并肩子跑到何四娘身旁,就看到何四娘正捂着胳膊倒在水中,人却还有意识,只是皱眉疼的说不出话来,看来是被方才的那一箭伤到了。 鬼脸道士与罗老七也来不及询问她的伤势,伸手抓起何四娘腰带将其拎起来就跑,可刚跑出去一步,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眼前一道重物自上而下猛地砸了下来,溅起的水花喷的前边的罗老七满脸都是,水中的骸骨也登时给压的粉碎,得亏罗老七步子停的快,要不然何四娘横在半空的脑袋就要和水中的骸骨一样,瞬间被石门给碎了去。 落下的石门封死了三人出逃的路径,鬼脸道士这时也意识到了,这墓道中的连环弩是一整套机关,罗老七无意间触发了机关后,弩机就会开始装箭上弦,而方才的第一发劲弩看似直穿墓道意欲伤人,其实真正的作用是带着内里的机锁触发石门机关,等到石门一落下,真正的重头戏才开始。 鬼脸道士看着水中数不清的骸骨顿生绝望之感,自己历来谨小慎微,怎么刚进入墓道看见满地骸骨却没想到这层,其实这也怨不得他,此处地宫墓道口塌了半边,墓道中又灌满了积水,任谁也想不到暗藏的机关竟然完好无损,可此刻也由不得他懊悔了,墓道中的机括声越来越响,再不想办法,三人下一秒就要被射成筛子。 鬼脸道士推了推石门,入手阴凉厚重,想抬起来绝非三人之力可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到墓道尽头找到机关井,机关井是整套机关的中枢,只要破坏掉机井连环弩自然就会瓦解。鬼脸道士横了横心,打算和时间赛跑博一个生机,虽然成功率渺茫,但好过坐以待毙,当下架开步子准备施展飞云踏雪冲过去,这时一旁的何四娘却突然开口道:“道长且慢,这弩机…好像是空的。” “啊?”鬼脸道士一愣神,脚底下也忘了发力,而墓道深处的响动声在这一瞬暴起,显然是扳机同时被扣动的声音,鬼脸道士赶忙吆喝着拉起罗老七与何四娘缩到石门角落处,此时再做其他抵抗已经没了意义,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罗老七想起当年山寨董如海叛乱,自己就是在回山的路上被弓弩手伏击的,没想到大难不死又来一劫,不禁骂道:“奶奶的洒家上辈子是捅了刺猬窝了,到哪都免不了被乱箭射死的下场。”说完干脆闭上眼等死,可过了片刻四周根本没听到有弩箭飞来的声音,而墓道深处的机括声也渐渐静了下去,罗老七小心翼翼的探了探脑袋,好奇道:“什么情况?机关坏了?” “我不都说了弩机是空的么!”何四娘从二人身下挣扎出来,解释道:“好歹妾身也在孟青遥铺子做过工,对于机关销器了解不少,方才机括转动的响声明显挂的空弦,那机关中的弩箭要么在上一次都射没了,要么就是年月太久,都朽坏了。” “那你不早说,害的贫道跟个王八似的缩在角落。” “是妾身说了你根本没听,再说我的胳膊被弩箭射伤了,疼痛难忍时如何详细解释,不过道长你和老七方才倒让妾身刮目相看,临危之际竟然还给妾身护在了身下,当真有些爷们。” “怎么我俩以前在你眼中是个娘们呗?”罗老七见是虚惊一场,马上又恢复了抬杠本性,说道:“四娘你这就刮目了?那以后可得悠着点,洒家怕我兄弟二人魅力太大,你不小心再爱上哪个。” “那四娘就不是刮目了,是挖目。”鬼脸道士没好气的怼了罗老七一句,然后转头问道:“四娘你那胳膊伤得如何?” “贴着皮肉擦过去的,没伤到筋骨。” 鬼脸道士点点头,举着火把用金疮药给何四娘敷了伤口,又简单包扎了一番,这当口何四娘说道:“方才还是有些冒进,若不是弩箭空了,我们三人就要命丧当场了。” “四娘说的不假,贫道也实在没想到毁坏成这般的墓道内还藏着这么恶毒的机关,看来前路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不过这机关设计的好生厉害,看墓道中的骸骨应该就是上一波遇害的氐人流民,在掘开地宫门后在墓道中触发了机关,然后尽数被射死在了墓道中,可为何我们到达此处后石门却是开着的?难不成那石门还会自动回位?” “那保不齐是被人撬开的。”罗老七在旁插口道:“这么多鸟人被射死在了墓道里,外头的老乡能不着急么?” 何四娘摇摇头反驳道:“不会,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