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抬头,这才发现他,也不知是来了多久。
“我受伤了,秦老板路过帮我包扎。”
沈南锦的话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委屈,可是盛怒之下的易学之并没有听出来。
他阴沉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眼睛紧紧盯着那被包扎得很漂亮的脚。
“我找了你很久。”
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步伐沉重,眼里的心痛和失望如漫山遍野的花盛开。
“易总,刚才沈小姐受了点伤,我刚好路过帮了她一把,那你们聊吧,秦某还有点事,不打扰了。”
秦枳担忧地望了一眼沈南锦,可他清楚这种时候他是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的。
他也相信小丫头有自己的主张,他尊重她。
“秦老板路过的可真巧,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主席台的吗?”
秦枳路过易学之身旁,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易学之的话很轻,却被他完完全全听在了耳里。
秦枳嘴角浮出一抹温和的笑,包容得好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并没有说什么,抬手抱拳作了个揖,翩翩离去。
“我只是出来上个厕所。”
沈南锦轻咬下唇,强忍着痛将脚慢慢收回,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何时已经被秦枳给找了回来,虽然有一边的根被砸坏了,但还能穿。
她自顾自地动作,仿佛易学之不在身边似的。
“我就是过去和白晓茶他们谈点事,下次不要自己乱跑了,否则遇到什么不怀好意的坏人怎么办?”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沈南锦现在听到白晓茶这个名字,就觉得心里膈应极了,下意识地呛他。
“易总你想做什么无需跟我汇报,我们都是快离婚的关系了,坏人天天有,难道你还能保护我一辈子不成?”
她将头撇到一边,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这一次无妄之灾。她相信肯定是白晓茶做的,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这么恨自己入骨。
沈南锦发现这一次经历之后,她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心如死灰。
反而还有心情想着回头一定要多报几个防身术的班,多练跑步,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她一个人也能逃得掉,再也不用在心里祈祷他能够来找她。
“为什么不可以?”
易学之目光深邃,似是要看透她心底。
沈南锦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知不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他当是过家家呢!
空气中弥漫着碘伏的气味,还有微微的血腥味。
“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走到沈南锦跟前蹲下,将她的脚重新抬到了前面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样子,跟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沈南锦有些惊愕,他这样的男人何曾对一个女人这样纡尊降贵过?
心被某个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看着他低垂的长长的睫毛,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长相实在是太优越了。
他低着头鼻梁很高,额发自然下垂半遮,漆黑狭长的眼睛尾睫上扬,眼尾微挑冷漠又多情的眼形,性格又那么暴躁,反差极大。
沈南锦看着这张脸已经5年了,却还是每次都被他的颜值俘获。
正欣赏之际,脚上的纱布已经被他轻轻扯开了。
“你干什么?都已经包好了的!”
沈南锦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胡来,却被男人反手握住,他起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伸手一扯就将沈南锦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像抱小孩一样的姿势,抬起她的脚,继续轻轻解开那块纱布。
“别人包的我不放心。”
他语气不容置疑,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平时只用来签合同,今天拆起纱布来却也有模有样,动作轻柔得一点都没有将沈南锦弄疼,她只能随他去了。
他将秦枳包好的纱布全部撕开,看到沈南锦白皙的脚底一个长长的口子,触目惊心,一看就是被利器伤到的。
他眼神变得幽深:“伤得这么重恐怕要留疤。”
从包里掏出消毒湿巾一遍遍地擦着沈南锦的小脚,似乎是要将刚才秦枳的痕迹全部擦除,直到一包纸都用完了才作罢。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象刚才沈南锦消失的时间里和秦枳发生了什么事,自欺欺人似的一点点将另一边的鞋子给她套上。
“留疤了你会嫌弃我吗?”
放在以前,沈南锦绝不会问这种患得患失的话,只是现在的氛围她却是忍不住想探究他心底的真正想法。
易学之的手一顿:“你就是伤在脸上,也不影响。”
沈南锦心中一甜,感觉两人此刻的氛围好像回到了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
他话少却对她很温柔,两人的小日子越过越美,就像最普通的小两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