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乜看眼此人,讥讽道:
“难道你不也是在卖弄口舌吗?你现在在干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谁知此人被张达怒斥后,并不惊慌,而是朗声道:
“将军,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外面民愤的问题。而我能帮助将军。”
张达眯了下眼睛,垂下环首刀,冷冷道:
“哦,那你出来说说。”
很显然,要是此人再像刚才那人一样,说些蛊惑的废话,那这一刀就会再斩来。
而这人当然也知道,但他依旧不紧不慢道:
“将军,民愤起不是因为闾民对将军有愤,而是对新郑令抱不公。”
“哦,怎么说。”
“回将军,新郑令刘公虽然为政酷烈,尤其是四月平定本县黄巾之乱时,坑杀了四百人,但其人爱民却也是真的。单说一件事,去年四月,新郑大旱,刘公开仓方放粮,但谁知仓中粟早被仓吏硕鼠串通城中大户给盗卖了。而刘公当时就亲自带人去各家讨粮,不仅将涉案者处斩,更收回粟粮二十万石,用以赈灾。所以,换句话说,刘公对满城闾民都有活命之恩。而现在将军不仅杀了刘公,更将刘公悬尸,这才是民愤的原因呀。”
突然这年轻的县吏一凛,只见那贼将将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就听对面问:
“这事可真?”
“句句属实。”
“那这刘公可曾从中贪墨。”
“这就不清楚了,但想来不曾。”
“那这刘公办了这么大的事,这位置还能坐到现在?”
“刘公是河间王后裔,上面有人。”
“哼。”
然后张达就将环首刀拿了下来,随后命身边扈士:
“去将新郑令尸体放下,然后找一副好棺木敛好。”
那扈士显然是个动脑的,他迟疑了下,问道:
“部将,新郑令再是个好吏又如何,只他坑杀咱们同道四百人,悬尸示众都已经便宜他了。而且,咱们现在这么做,新附的周贵定然不满。又何必为这弄得两边不高兴呢?”
张达一瞪眼,骂道:
“那你说,外面的闾民,你说怎么办?”
扈兵摇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不就行了,让你去办就去。咱们泰山军就是恩怨分明。这新郑令杀我同道,那自然难逃一死。但其救民之举也是事实,自然就不能虐其尸。至于你说周贵那边,我会去解释的。而且,咱们能放就还能悬,要是一会没用,就将这个人一并悬上去。”
说着,张达戟指那年轻县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