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生死我们压根不在乎,就如同你要来做的事,我们也不在乎。我们泰山军之奉行一套,以牙还牙,十倍还之。你关西既然敢出崤函,就别说其他的了,到时候战场上见吧。”
徐盛最后还说了一句让法正破防的事情:
“再且说了,你的性命连你们自家朝廷都不看重,我们看重什么?”
这句话直接让法正哑然,继而沮丧。
因为徐盛说的对的,他法正确实有点不被朝廷所容了,而这还要归结于成都之事。
此前他和刘璋一并入蜀送贺礼,却不想风雨突变,他和刘璋一步步被推到了反叛的道路上。虽然他法正是被逼的,但在天子刘协看来,这就是背叛。
刘璋、法正这些人都是刘协的潜邸旧臣,不仅仅是君臣,更是朋友。但现在朋友和臣子双重背叛,使得刘辩再不能信任法正。
而一旦法正失宠于刘辩,蜀郡太守李傕就弹劾了法正。在成都时,法正帮助刘备屡屡制约于他,李傕早就想报这个仇了。
于是法正三次被提调廷狱,被审问的还是在成都叛乱的一些事。
最后是刘备多方营救,法正才被放出,但也只能领了这个高风险的活离开长安了。
不过此时法正单车出使的窘迫倒不是因为这个,刘协再如何也不会降低使团的配置的,毕竟这是关西第一次出使泰山军,代表的是汉室的颜面。
但可惜,二十辆车的使团配置在行至关西驻扎在渑池的大营时,被郭汜给扣了,最后就放了法正一人一车东去。
这些事情徐盛自然不知道,但不妨碍他对法正居高临下的怜悯。
法正沉默了。
车队在穿过几片街区后,很快就转入到了金市。
昔日天下奇珍无所不包的金市此刻已经非常萧条,市内的肆店都被关闭了,泰山军已经完全接受了这里,并将这里作为了囤积粮秣的地方。
法正隔着半人高的胸墙可以一览无余看尽金市的情况。但他不敢多看,只是打量了数眼。
很快车队就从金市穿过,进入中东门大道。
这条大道是南北宫之间的通道,其上就是复道,但法正来时已经见不到了那架临飞宇的天街复道了。
也许那中东门大道上残留的砖石就是那天街复道的最后痕迹了。
尔后,他们在朱雀门停了下来,徐盛和宫门司马换了符节,然后就和法正在这里等候。
片刻后,朱雀门打开,徐盛与法正徒步入宫,然后向着前方司马门而去。
也是到了这里,法正才开始小心窥视着四周。
北宫内的战火痕迹已经被打扫完毕,随处可见威武雄壮的吏士执戟候立。而在以前,法正总能在北宫内闻到的脂粉味却一点也没有了。
在过去,北宫有三多,宫婢多,阉寺多,楼宇多。而宫婢和阉寺们最爱用脂粉,所以这宫内总萦绕着浓重的气味。
而现在,整个北宫好像看不到任何一个宫婢,阉寺,彷佛在这里,连蚊子都是雄性的。
这种感觉非常新奇,彷佛泰山军总散发着一种过分浓郁的阳刚。
穿过却非门后,他们留在了却非殿,随后等待下一步的传召。
但直到日落,都未闻进一步的传召,彷佛法正就已经被遗忘了一样。
……
在北宫正中的崇德殿,张冲听着飞军外使蒙沮的汇报,惊讶道:
“你说鞠义竟然撤军回去了?”
蒙沮点头。
张冲捏着下巴,架在膝盖上开始了沉思。
敌军的动态明显出乎张冲的预料,他本以为敌军会呈大胜之威,继续北上,但现在蒙沮却告诉他,鞠义竟然跑了?
这是什么?龙头蛇尾?
张冲心道不该啊,他已经相当隐忍克制了,甚至为了引诱袁军南下还有意让关西军突破到了新安一带。
按道理,如果他是袁绍,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毕竟在优势这么大的情况下都不敢主动北上,那他袁绍也就是个庸人了。
但再多的逻辑和我以为都改变不了事实,那就是鞠义已经撤退了。
这个时候,一边的荀攸忽然问蒙沮:
“于帅所部到了哪里,还在万安山一带吗?”
蒙沮点头,解释道:
“于帅部已经在万安山一带,随时准备对大谷道进行突袭,切断鞠义南归之路。”
荀攸点头,回头就要对张冲说话,就见张冲摆手,非常坚定道:
“不,让于禁继续潜伏在原地,没有我命令不得对大谷口进行袭击。”
这时候何夔插了话来,他对张冲建议道:
“王上,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冒险,再不让于禁所部出动,鞠义部就要全身而撤了。”
却听张冲非常肯定,他已经将这个事情想清楚了,他反问:
“纵然让他撤回又如何?而一旦暴露了于禁的踪迹,那后面的袁绍更不会北上了。打草惊蛇要不得。我要打就打他十万兵,留他个两三万人有什么用?”
但张冲的过分自信并不能让这些门下和幕僚们认同,连田丰都在劝说:
“王上,这粟还是得一口一口吃,如果一顿吃得太多,不能吃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