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也在心里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打,在心里想得七七八八后,一块蜜饯正好吃完。
随后,刘协就对身旁的中年美妇小声道:
“韩尚食,你让大家将食案撤下去吧。”
那中年美妇恭敬行礼,随后就带着一众宫婢带着残食下去了。
香气袅袅,身姿丰腴,一直面无表情的董卓难免多看了几眼,而这就落在了刘协眼里,若有所思。
下边的赵谦见大家都填了肚子,主动起身对小皇帝道:
“陛下,军国大事当机立断,臣和太师、司空都属意平叛,还请陛下定夺。”
此时刘协瞥了一眼董卓,随即点头说道:
“前朝有言,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而现在益州种种行径都是对汉家威仪的践踏,不伐何以肃汉家之威?”
等定了这个调子后,他又专门对失望的赵温道:
“老司徒,你此前说言是的。朕为天下主,恩泽四海。这益州自然也是我汉土,其民自然也是我汉民,当然得享有该有的恩泽。但前提是,这必须是朕给的,而不是他们来要!老司徒,你可明白朕的话?”
赵温无话可说,只能行礼。
于是,平叛益州一事就这样被定下了。但具体如何打,刘协就一筹莫展了,他毕竟没有军事经验,也许日后他能做个马上皇帝,但不是现在。
所以,他将眼神放在董卓身上,意思是需要你来说了。
其实这也是他和董卓的默契,他们能现在维持一个差不多的平衡,就是因为刘协非常尊重董卓,将一切军事都交给董卓来定夺。
而董卓呢?许是厌烦,或是喜欢刘协,又或是真的想让大汉再次伟大,总之对刘协也相当克制。
但他身上带着的凉州武人的粗鲁和执拗依旧被一些朝臣认为是跋扈之举,这个就要见仁见智了。
但不管如何,皇帝与权臣的相互克制,使得关西这架马车依旧稳定的行驶着。
所以当小皇帝定下调子后,董卓接过话,开始讲此战军略。
只见他用粗粝雄浑的关西腔讲道:
“军戎之事,首在选将。将帅贤能,所向披靡,将帅无能,累死三军。而在选将之后,就在选士,吏士多寡,勇怯、精疏,皆决定着战事的成败。而再之,就是军资粮秣,弓马斗具。”
董卓说完后,太尉赵谦就接着道:
“兵法云,夫未战而庙算多者,胜。此战我军必须速战速胜,所以就必须对益州方面有足够的认识。”
实际上在来之前,赵谦就和太尉幕府的幕僚们商量好了全部机宜,此刻说来正是侃侃而谈:
“益州主叛不过三人,一为刘璋,二为赵韪,三为贾龙。这三人中,刘璋暗弱书生,本就是胁从,其心是不愿和朝廷对抗的。而那贾龙为益州士的核心,其所求也不过是为一二朝官,做的打算也是以叛胁进。只有那赵韪狼子野心,妄图在益州列土封疆。其人不过一战败的孤魂野鬼,侥幸不被法办就已经是朝廷开恩,后更是特拔为蜀郡太守,其人之奸,丧尽天良,十恶不赦。”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赵谦缓了缓气,最后总结道:
“从上可知,叛军要不是书生,要不是土豪,要不就是残兵,皆不精军事。再者,巴蜀人心思汉者比比皆是,其随同叛乱者多为裹挟。只要朝廷选贤用能,上下一心,逆党必败无疑。”
赵谦果然不愧是老将,对于叛军上层的情况洞若观火。原还惴惴的刘协被赵谦这一番话说来,心中大定。
当然,他也明白赵谦说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于是他投桃报李,问了一句:
“老太尉,那你觉得何人可为平叛主将。”
赵谦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仁不让就提了一人:
“所谓举贤不避亲,此人正是前帝时老司空来艳之子,征羌侯来敏。南阳来氏,七代忠良,帝室戚家,家学渊源。”
赵谦和这来敏是什么关系?就私人来说,来敏的父亲对赵谦有大恩,他现在照顾故人之子本就理所应当。
但从公心来论,这来敏的家世背景无疑是各势力都能接受的选择。
首先这来敏的姐夫黄琬和刘璋是亲戚,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来敏无疑是能和刘璋直接对话的,这对益州的豪势们来说自然有更灵活的选择。
其次这来敏呢,出自南阳帝室宗亲,本就和益州豪势之间的关系较近,在关西这个生态中也属于边缘势力,常同气连枝。
最后,这来敏呢?还是出自昔日陈留王的幕府,可以说又是刘协的私人,所以小皇帝也必然满意这个人选。
果然,当赵谦举荐了来敏后,刘协嘴角含笑。
但这个时候,司空赵岐不同意了,他直接点破了赵谦的心思:
“好呀,你们两兄弟这是一攻一守啊,说着要打益州,其实还是坐怀两端。你所举荐的来敏,操弄训诂还行,如何打得了仗?所以你赵太尉的心思真可谓昭然若揭啊,你们名为征剿,实为招抚!”
赵谦见赵岐说破自己心思也不反驳,而是坦然道:
“这是如今最好的选择。现在朝廷内忧外患,但也正因为此,只能剿益州,但也因为如此,方要抚益州。如今外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