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依旧靠着上官云为内应,以捉住令狐冲为由,靠近黑木崖。令狐冲假装身受重伤,手足上绑了布带,染些血迹,几人各自伪装,用担架抬着他,在担架之中暗藏兵器。 众人渡过重重关卡,才到了黑木崖下,只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 上官云喝道:“把俘虏抬进去。”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赵明渊四人连忙弯腰抬了担架,跨进竹篓。 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面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 竹篓不住上升,赵明渊抬头上望,只见头顶有数点火星,这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黑夜之中,仍可见到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身入云雾,俯视篓底,但见黑沉沉的一片,连灯火也望不到了。 过了良久,竹篓才停。众人抬着令狐冲踏出竹篓,向左走了数丈,又抬进了另一只竹篓,原来崖顶太高,中间有三处绞盘,共分四次才绞到崖顶。 赵明渊看着黑木崖险峻的地势,心想,若是没有上官云这个内应,众人怎么也是攻不上来的。果然,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打破的。 穿过一道道门户,直到来到后厅,才见到日月神教总管杨莲亭。 这人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 众人看着杨莲亭审问童百熊的一幕幕,才恍然明白,为何杨莲亭毫无内功,仅凭东方不败宠幸就能执掌日月神教大权,确实有几分能耐。 任我行既然见得东方不败,便直接动手,谁知竟然是假的,以为东方不败已经死了,不禁大为失望,甚至准备大开杀戒。幸好有人供出杨莲亭知道东方不败所在,才免了一场杀戮。 杨莲亭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在杨莲亭指路下,众人七拐八拐,穿过一条地道中,才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座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众人进入一间精雅的小舍,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浓烈花香。见房中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绘着三個美女,椅上铺了绣花锦垫。 只听得内室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杨莲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内室那人道:“你为甚么带他来?这里只有伱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最后这两句说得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人。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童百熊、上官云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妩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 房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你叫他进来!” 任我行听他只凭一句话便料到是自己,不禁深佩他的才智,作个手势,示意各人进去。上官云掀起绣着一丛牡丹的锦缎门帷,将杨莲亭抬进,众人跟着入内。 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东首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脸有诧异之色。 但这人脸上的惊讶神态,却又远不如任我行等人之甚。除了令狐冲、赵明渊之外,众人都认得这人,明明便是夺取了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十余年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可是此刻他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这样一位惊天动地、威震当世的武林怪杰,竟然躲在闺房之中刺绣! 任我行本来满腔怒火,这时却也忍不住好笑,喝道:“东方不败,你在装疯吗?”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你……你……怎么了?是给他打伤了吗?”扑到杨莲亭身旁,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东方不败脸上一副爱怜无限的神情,连问:“疼得厉害吗?”又道:“只是断了腿骨,不要紧的,你放心好啦,我立刻给你接好。”慢慢给他除了鞋袜,拉过熏得喷香的绣被,盖在他身上,便似一个贤淑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 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