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信用?我还说你是庸医误诊呢!我……都快痛死了,你…你还……”说着她痛得喘了好几下,断断续续地嘟囔着。
这一路要花钱的地方多了,现在这些还勉勉强强撑十天半个月的,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搞钱。四两银子,哪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给出去。他要坐着就坐着,又不会少块肉,打定主意就不理睬他了。但是这痛实在难熬,得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乎,她就开始背起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悦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也是经过高考的人,其他的都忘得七七八八,就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还滚瓜烂熟,当时她可喜欢这一篇了,那可是天天背,每次遇到困难就会想到里面的名句。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有些费解地看着她,这篇文章倒是闻所未闻,挺起来振聋发聩。
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他,还是继续背吧,背书确实能转移注意力,虽然还是很痛,但感觉比刚刚好了一点。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她有点背不下去了,这疼痛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这是在转移注意力?真那么痛?要不要我帮忙,二十两银子,怎么样。”他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虚汗,啧,要是被风吹了怕是明日要头痛了。
呵呵,她无语地看着他,现在就剩二十几两,给你了我喝西北风去啊。
“不用了,谢谢。真想帮我,就请出去,好走不送。”她没好气地说道,而后翻过身去不看他那副小人得意的嘴脸!!!
“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多久。”说罢,他还真就一直坐在旁边吹起笛子来,不知怎的,这笛音似乎是有舒缓的效果,她逐渐觉得没那么痛了。
断断续续背了好几遍后,终于缓过来了,身上还有余痛,但比刚刚可好太多了。
“谢谢。”她气若游丝地说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归西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笛音的效果,但这一声谢还是先说为敬。
“你这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倒是还挺能忍的。”他倒是有些佩服了,还没见过几个能忍过筋脉逆转之痛的。
“嗯。”她闭上眼睛,有些神志不清,昏昏欲睡了。
“诶,对了,你刚刚背的那东西可有意思,你写的吗。”他饶有兴味地品鉴那篇文章,只觉得精妙绝伦。
“不是,是一位名唤孟子的先圣写的。”她挣扎着坐起来,靠在马车上,一边调息一边说道。
“你给解释解释呗。”
梁简只是送他一个白眼就不想再理他了,刚刚痛得都脱力了,现在没精力去讲这些。
“不白讲,我可以教你吹笛子,至于能不能学会看你自己,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我要是给你讲完了你不认账怎么办,这样吧,我一天给你讲一段,你每天教我学一点。”
“你倒是聪明,行吧,成交。”他与她击掌为约。
于是接下来几天,白天跟着晏适学吹笛子,讲解那篇文章;晚上就苦练心法。
有一说一,他确实是厉害,即使是梁简这种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极其厉害的厉害。而且,他的讲解十分通俗易懂,她能很快就跟得上。
一路上过了三天梁简就逐渐入门了,她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笛音规律了,勉勉强强可以吹出来一首磕磕绊绊的曲子。只是每次她吹笛子的时候都要被晏适赶得很远,说是她的笛音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耳朵。事实证明,她吹的笛子,所到之处,生灵绝迹,鸟兽尽散,简直是到了人憎鬼恶的地步。
“其实,能吹得这么难听也是一种本事了。”晏适一个劲儿地憋住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无语地看着他,默默拿起笛子。
“有话好说!别!”他还没说完,只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笛曲传来,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耳鸣眼花,天地都失去颜色了。
“师傅,我吹的好听吗?”梁简很满意她的成果,看着瘫在一旁一蹶不振的晏适甚是得意。
“……出去别说我是你师傅。”他可算是体会到当初那老家伙教他的时候是多么绝望疲乏,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居然也轮到他自己了。
“那可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做徒弟的当然是要牢记师傅的教育之恩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行!”
“这还得是师傅您教得好啊!”她继续补刀,“为了不辱没师傅的名声,我接下来可要勤加练习了!”
“…………”他突然觉得教她是一个无比错误的选择,简直就是挖坑给自己跳!
于是乎,原本是梁简逃,他追,现在是梁简撵着他跑。整天软磨硬泡要学笛子,他可算是遭了大罪了。最后,在经过长达半个月的魔音折磨,晏适总算是把梁简调教得颇有成色,起码她的笛子能给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