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穿那老头不是真心想娶蝉衣,毕竟她身份太卑微,娶进家门也会被人笑话,不过只是想玩玩罢了。 于是乎,林姨娘便给他出了这个馊主意,不但可以得到蝉衣的身子,还可以先发制人以其婚前不洁之身,而将之名正言顺的退掉。 命是保下了,可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却在悄然生根发芽。 “她把我当什么了?跟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我不求她能拿我当家人一样看待,只希望她能拿我当人看待便足矣。可她是怎么做的?把我当玩物一般随随便便就送到了那老头的床榻之上,甚至明知道对方不会迎我进门,还要眼睁睁看着我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成为全场的笑柄。” 说起这些陈年往事,恍如历历在目,令蝉衣心酸不已。 林晚晚不知道,姨娘与蝉衣之间还有这么多故事,她一直以为姨娘虽对下人严厉了些,但却从不曾过分苛责过,也不曾打骂过。可没想到,她私底下竟能干出这等丑事。 然而愤怒归愤怒,其内心深处还是想为姨娘找补,毕竟那是她的亲娘,她的身上流着与她一样的血。 不免质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老爷?我爹要是知道,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蝉衣笑了笑,“我也有想过告诉老爷,老爷一直刚正不阿,对我们这些下人虽说不上如亲如友,可却是从不会亏待苛责过我们。但是你也知道,你阿爹主外夫人主内,加上老爷常年不在家,根本不会管这种内宅杂事。” “在成亲前,我确实有想过去找老爷,让他不要将我许给那人,可是林姨娘早已洞悉我的想法,想尽一切办法阻拦我接近老爷。别说是见到老爷本人了,那段时间就是找人给老爷带句话也是无从下手。” 兴许也正是林姨娘得知了她的想法,所以才来了这出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蝉衣找到了机会告诉老爷,可等到那时她已经身子不干净了,除了认命出嫁别无他法。 当时的蝉衣,求救无门,加上她已经被那老头给玷污了,就算是事后她也没有脸面再提起此事。只是默默将这笔账算在了林家人身上。 林晚晚知道她口中说的老头,也知道她曾被姨娘定出去一门亲事。当时她也曾疑惑,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怎么会答应嫁给一个老头。可姨娘告诉她,那老头虽然人是老了些,可家底却是厚实的。不乏有许多女子想走捷径攀上这棵高枝。 林晚晚听信了姨娘的话,还以为蝉衣是贪慕虚荣自愿嫁给那老头的。没多久便到了接亲前夕,不巧的是,那段时间林晚晚不在府上。 如今想来,或许正是姨娘怕多生事端,所以才找了个由头将她给支了出去。 她林晚晚虽然平日里也作恶,可却最是看不得那些拿女人身体搞事情的做派,尤其是将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逼婚给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头。 这件事让她想起了在薛家的那段不堪的往事,当初她被薛冠玉按在床榻上的时候,也是此般无力又心酸。 在那个时代,女人想要平平安安度过一生,是何其的艰难。 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徐州首屈一指的才女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像蝉衣这种卑微的婢女了。 她为刚才的质疑道歉,“对……对不起。” 蝉衣冷声笑道,“做错事的是你的姨娘,与你无关。更何况我也已经用我自己的手段报了仇,这件事就算两清了,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自知姨娘所做之事伤害了你的一生,换做任何人也无法原谅,所以我并不奢求你能原谅她。这声对不起,仅代表我自己,如果当初要是我在府上,如果当初一开始我就发现了端倪,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当然,最不应该的是,刚才我竟还对你说的事情产生了质疑。” 蝉衣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竟会给自己道歉,一时间好似这些年她受的所有委屈都找到了出口。 一下子,她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好似在这一刻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通红的眼睛看着这个曾经的少主子,哽咽说道,“小姐,你不恨我吗?” “恨。”林晚晚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她,眼神坚定。但转眼她又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神情说道,“恨又能怎样,不恨又能怎样?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不管是彩莹还是眼前的蝉衣,都深受姨娘的欺压迫害,她们这样做,自己又有何底气去恨、去怨? 只是,可怜那些被姨娘连累致死的林家侍卫,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听到小姐这样说,蝉衣羞愧不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泣声道:“对不起小姐,蝉衣知道错了。蝉衣不该勾结土匪,对林家赶尽杀绝。小姐,蝉衣愧对老爷愧对小姐,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