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声高过一声,春秀眼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应道,“我家少夫人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还请林家夫人改日再来。” 林姨娘是片刻也等不了,哪还能改日。 亲自上前低求道,“春秀姑娘,救人如救火,若非十万火急我也不会大半夜前来叨扰,还请姑娘开开门。” “对不起林夫人,禁足期间,没有老夫人命令,我家少夫人不可以擅自离院。” 春秀赶紧找了理由搪塞,总之不管对方说什么就是不肯开门。 屋里。苏楠手持画笔,眉宇阴郁,心烦意乱,心不在焉。 一连错了几处,宣纸一张接着一张揉成团扔在地上。 “少爷。” 阿泽进来的时候,一团废纸正好扔到他脚下。 他捡起一看,上面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姐姐叶知秋。 心事被看穿,苏楠有些恼了,“小子你不好好养病,跑这里来干什么?你要再惹你姐姐不高兴,休想再让本少爷教你读书写字。” 阿泽赶紧将手里的画藏起来,紧张道,“少爷,林姨娘来了。” “她来干什么?不好。”话落,他突然眉头皱成了川字,赶紧停笔起身,往屋外走去。 门外蝉衣还在继续敲门,“春秀姑娘,我家夫人真的是来给你家夫人赔罪的,若是你们今天不开门,我们就不走了。” 春秀从门缝看去,婆子们还真给林姨娘搬来了一把椅子。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见苏楠从远处走来,赶紧上前行礼,“少爷你可算来了。” “怎么回事?”他淡声问。 “林姨娘带着众人前来,说是要找我们少夫人前去救人,好像是林小姐生了重病。” 闻言,眉头微拧,沉声道,“把门打开。” “少爷。”春秀有些不情愿。 他眼神坚定道:“我叫你开你就开。” 吱呀一声,门突然打开。 林姨娘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是苏楠眼神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但又立马活泛起来。 喜中带急道,“贤侄,伯母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晚儿的。知秋呢?快让她跟伯母走吧。” 他看了一眼其后簇拥着的一群丫环婆子们,淡声问道,“晚儿妹妹怎么了?” “晚儿……晚儿她快不行了。”说到这,林姨娘情不自禁落了泪。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苏楠眉宇间忽地闪过一抹诧异,“好好的,怎会如此?” “说来,也是怪我……”林姨娘将林晚晚如何退婚又如何染病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 哭求道,“贤侄,伯母知道咱们娘俩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知秋的事情,但伯母已经知道错了。说到底晚儿终归叫她声嫂子,还望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摒弃前嫌施以援手。” 春秀嘀咕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倒想起我们家少夫人的好了?” 林姨娘虽然听得明白,却不敢发作,只能继续带着歉意的笑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可曾有请大夫?”在苏楠眼里,早已将林晚晚当成了亲人,他无法放任不管,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请了,可……”林姨娘说着重重叹了一口气。 苏楠对于这种叹息再熟悉不可,患病这些年每一次有新的大夫入府,母亲就满怀希冀,送走时却总免不了无奈叹息。 “知秋这段时间誊抄书卷染了风寒,便早早睡下了,小侄不才略懂医理,不如让我一试。” 林姨娘闻言,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他都泥菩萨过河,能行吗? 更何况她怎可能相信一个懂医理的人会这么轻易感染上风寒。 苏楠看出了她的顾虑,出声道,“有道是久病成医,更何况这些年贤侄为了寻找病根,没少专研医书。” 他没有说谎,这些年为了能更好的了解自己的病情,苏楠几乎翻遍了所有古书。而且他的师父齐布楚医术了得,这些年没少传授他医理。 林姨娘心里早已将算盘打开————那女人迟迟不肯出来,想是对自己还怀恨在心。空手回去一定会被林云海怒斥。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带苏楠回去瞧瞧。 能治更好,若不能治,夫妇一体,想是那女人也不至于狠心不顾相公的颜面。 如是想,她立马亲自去求了老夫人,让她允许苏楠跟着自己去月影轩救人。 —————— 戚掌柜给的地址很远,叶知秋乘着月色一路往北走到第二天早上才终于找到了掌柜所描述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