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知秋回到西苑第一时间去看了阿泽。 一进屋,春秀赶紧上前,对着她就是一通检查,“少夫人,你没事吧?老爷有没有为难你们?” 叶知秋心底感到一股暖流。有时候想想,在这个陌生而又冰冷的世界,有一个人随时对自己牵肠挂肚,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她摇头道,“没事,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有点难过。对了,阿泽怎样了?” 春秀这才反应过来,将当时遇到林家父女的事情告诉了她,“幸亏当日林小姐及时出手相救,否则阿泽恐怕凶多吉少。” 叶知秋神色讶异,问道,“你没看错,真的是林晚晚?” 春秀回想起当时情景,“真的是她,当时我们还同乘马车来着。不过说来也奇怪,当时阿泽身上满身血迹,可林小姐却没有晕血。” “没有晕血?”叶知秋敛眉沉思起来。 见她这副神情,春秀莫名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问道,“怎么了少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她摇头叹息,“走,咱们先去看阿泽。” 病榻上阿泽小小年纪却满身缠满绷带,唯有眼睛鼻子漏在外面。她的心口一下子被刺痛,愧疚难当。 当日他若选择自己先逃,也不至于伤及至此,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在危难之际保护了她两次。 她给阿泽把了脉,情况确实如春秀所说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她拿出手里的盒子递给春秀,嘱咐道,“这些拿去厨房,叫人煎了给阿泽服下。” 春秀接过一看,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每一种药材都是珍品。即刻道,“少夫人,这些可是当日你受伤时,老夫人特意赏你用以调养身子的。” “我现在用不上给阿泽吧,他是为我才受的伤,要是调养不好落下毛病,我会一辈子愧疚的。” “可……”春秀神情凝重,仍担心道,“可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阿泽,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苏府有规矩,下人们偷用主子的东西轻者被罚,重者直接打断腿撵出去。 叶知秋挑眉道,“既是祖母赠予我,我自然有权利如何使用它。若你怕别人知道了说闲话,就每日煎好后送至我屋里,然后再转送给阿泽。” 春秀点头应下,“是,婢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而正要迈腿出去,叶知秋突然又叫住了她,“等等,你先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西苑除了主屋两处耳房外,还有两间客房与一间书房。 春秀住其中一间耳房,秦浩与阿泽住另一间。 自打春秀进府,客房虽时有打理,但却从未有人住过。 之前少夫人想接亲家夫人来西苑居住,却被对方百般推诿,称新婚燕尔同丈母娘住一个院落不合礼数。 便也只好作罢。 春秀眉梢带喜,问道,“怎么了少夫人?怎么突然要收拾客房?莫不是亲家夫人同意来西苑与我们一同住了?” 爱屋及乌,春秀待沈沁自是比待别人感情要深厚许多。 叶知秋摇头,神情凝重道,“是戚掌柜,我被老夫人罚了禁足,为了方便只能将他移至院里了。” 春秀明白过来,立即道,“少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收拾屋子。只是这药……?” 叶知秋瞧了瞧天色,“这药给我吧,想是这个时间点厨娘们都睡了,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禁足从明天起,今天还算是自由身。她接过药盒,转身朝厨房走去。 亥时一过,府里人迹罕至,通往厨房的路更是曲径通幽,静得有些可怕。 一阵夜风吹过,手里的灯笼忽然被吹灭。叶知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翻了翻袖兜,这才想起打火机还在当铺掌柜的手里。 这条路僻静,夜里也鲜少有巡逻的小厮路过。无奈,她只得小心翼翼摸寻着前方的路,想着到了厨房定有火折子之类的。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 “谁?”她壮着胆子大声道。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森冷寂静的夜,以及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 没了听视觉的干扰,嗅觉反而更加灵敏起来,她突然闻到一股独特而熟悉的香味来。 “云想我知道是你,别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随着话落下,男人的身影也落了下来。 淡淡的月光透过茂密的丛林洒下,将眼前这道俊逸的身姿笼罩得更添了一份神秘。 “你来干什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