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老师们发现,与威尼斯电影节之前相比,顾劲臣的表现似乎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更洒脱,更自信,更豁达,也更成熟了。”
每逢顾劲臣拍新戏,iovie的楚潋卿主编都会亲自来探班。
这一次更是不例外,当晚楚潋卿就发布了微博。
楚潋卿“个人气质上的微妙小变化,在表演中会被无限放大。柏林影帝的一举一动,一抬眼一敛眸,尽显大将风范,期待大荧幕上的影帝表现。”
电影接下来的戏份,是陆少宁生活的彻底改变。
宫霖的出现,完全颠覆了他寄生虫一样的平静生活。
陆少宁遭了大罪
片场却是一片欢乐,工作人员们喜闻乐见。
李导将这种沉重基调里的轻松氛围拿捏得恰到好处。
宫霖初次登门拜访,被陆少宁撵走时说“我还会再来的”,从那以后,陆少宁就被他缠上了。
第二次见面是凌晨,陆少宁再次陷入梦魇。
梦里,球场上观众席一片沸腾,却是寂静无声的,宫霖假动作灌篮,甩开了盖帽的对手们,转身将篮球咻地传了过来。
梦里,他稳稳接到篮球,带球过人,迅捷凶猛,身体猛然跃起,飞跃上篮
但是,篮球还没有出手,就听见“咔嚓”一声
陆少宁看见,自己投篮的时候,左臂像碎裂的拼图一样,哗啦一下在自己的眼前碎开,散落了一地
他被这个噩梦魇住了。
身体仿佛坠入重重烈焰,陆少宁仰躺在床上,浑身大汗淋漓。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能感觉到手指末梢神经,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很热。
a机位吊臂俯拍镜头拉近,捕捉黑夜中男人梦魇的画面。
陆少宁再次陷入噩梦之中,拼命地挣扎,犹如溺水一般令人窒息。
另外两位摄像师、杆爷、打光师围在床铺的四周。
片场寂静,能听到陆少宁陷入梦境中时,恐惧、沉重而又紧迫的局促呼吸声。
陆少宁仰躺在床上,紧握“双”拳,狠命地摇头,枕头浸湿一大片。
猛然地,陆少宁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直直地盯着污渍斑驳的天花板。
梦到了读书时光。
梦到了那个人。
陆少宁坐起身,抹了一把脸上汗水,缓和了一下呼吸。
他穿着一身洗得褪了色的篮球服,那是他在大学球队的队服,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一直当成睡衣来穿。
而后他就发现,房间门里似乎与以往夜里不同。
以往夜里,惊醒之后,房间门如果不开灯,就会犹如洞窟一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而这夜,房间门里透着月光,将乱糟糟的屋子照出了月色。
窗户大开着,夜风徐徐吹进来。
陆少宁挪到床边,光脚下了床,望着风月无边的窗子。
透过影影绰绰的光线,他看到一个黑影。
月光里,风吹起窗帘,屋子里忽明忽暗,一个人影坐在窗前。
咚咚、咚
一颗篮球弹跳着,滚到了他的脚边。
地上的快递盒子已经拆开,里面空荡荡的。
陆少宁停下脚步,低头瞅着那颗篮球,又猛然抬起头,瞪着那个身影“谁谁在那”
没有听到回应。
陆少宁揉了下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突然,他急停转身,三步上篮般一个闪身,人已来到墙边,伸手够到电灯开关。
咔哒一声,灯开了。
陆少宁望向坐在窗边的那个人影,整个人僵直而立“你是怎么进来的”
宫霖靠在椅背上,叠着腿,微笑着凝视他,没有回答他。
而后,宫霖抬起双手,慢慢地“啪、啪”鼓着掌。
“多漂亮的动作。”
这声音悦耳而又熟悉,与十二年前没有差别。
宫霖的嗓音里充斥着愉悦感,带着优雅笑意,“我说过,我还会来的。”
停顿了下,掌声停止,他说“只要你想我。”
陆少宁张了张嘴,脸孔都狰狞了,他怒急攻心,三两步冲到宫霖面前,低吼“我问你,怎么进来的”
宫霖仰头注视他,片刻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薄唇轻启,他轻声“我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什么你在我家潜伏两天了”陆少宁暴躁了,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这屋子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垃圾和陈旧家具,衣柜都塞得满登登,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除非他躲到冰箱里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
陆少宁转过头。
镜头以陆少宁的视角,缓缓往上移动,拍摄到通往阁楼的一个破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