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战鼓声轰隆隆大响起来。王方策马来到完颜杲当面十余步处,勒住战马,提着大刀瞪眼喝道:“爷爷是燕云大将王方,特来取你这个金狗的狗头!”完颜杲冷冷一笑,拍马便朝王方冲来。王方举起大刀大叫着迎了上去。双方将士情不自禁地呐喊起来。 转眼之间,两骑相交,王方奋力挥刀直劈下去,大刀撕裂空气呼呼作响,势力万钧!完颜杲手腕一翻,狼牙棒呼地从一侧撞向王方的大刀,哐当一声大响,将大刀直撞开去,随即只见完颜杲双手运棒,狼牙棒绕着他的腰间一转,呼地从另一个方向朝王方横扫过去!王方大刀已然被荡开,一时之间还收不回来,眼见对方狼牙棒呼啸而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啪!狼牙棒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之上,他惨叫一声向后一翻,四脚朝天摔下马去! 城墙上登时鸦雀无声,李木又是悲愤又是懊恼地一拍墙垛;金军将士齐声呐喊,气势如虹。 完颜杲继续扬声挑战,刚刚阵斩了一名燕云悍将,更是气势慑人了! 李木骤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杂沓的脚步声,不禁扭头看去,只见刘錡等人疾步而来,心头不由的一喜,赶紧上前拜见:“将军!”刘錡一点头,疾步走到墙垛边,朝城外看去。赫然看见己方有一名将领横尸在城外,不由得一惊,气恼地问道:“是谁不听我命令,擅自出战?”李木面有悲色地道:“是王方将军!”随即请罪道:“末将没能劝止王方将军,致使王方将军命丧敌手,请将军治罪!” 刘錡道:“此事与你无关!”目光盯住正在高声叫喊的完颜杲,沉声道:“王方将军的仇,我们一定会为他报!”随即厉声对众将道: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胆敢擅自出战,一律军法处置!”众将心头一凛,抱拳应诺。 完颜杲在城外叫唤了许久,见燕云军再也无人出战,心中不由的有些得意,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汉人根本就是一群没胆的懦夫!”城上将士听了这话,不由的怒发冲冠,真想冲出去同他拼命,死也就死了,可是有刘錡将军的严令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完颜杲见再呆在城外叫骂也是白费力气,又担心刘錡故技重施突袭渡口,于是便率领三万铁浮屠退回了渡口。回到渡口,刚才在城下压制住燕云军的狂傲之气立刻荡然无存了,只见渡口上尸横遍野,血污满地,烈火熊熊,满目疮痍,损失十分惨重,完颜杲之前一门心思地要追击燕云军没有注意,此刻注意到了这些情况,真是惊怒交加啊。 韩常等将前来拜见完颜杲,眼见完颜杲脸色阴沉,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的。 完颜杲沉声问道:“损失有多大?” 达懒咽了口口水,说道:“港口阵亡万余人,伤万余人,死伤总人数超过三万,具体数目还在统计中!”顿了顿,偷看了完颜杲一眼,见完颜杲的神情更加阴沉了,心中更是不安,继续道:“除了人员的损失之外,辎重物资损失也很严重,具体数目暂时还未统计出来!” 完颜杲冷哼了一声,众将噤若寒蝉,脑袋垂得更低了。 完颜杲看向韩常,“你的军队损失了多少?” 韩常一见完颜杲看过来,心里便咯噔了一下,听到问话,连忙道:“损失,损失过半!” 完颜杲无比愤怒,骂道:“刘錡竟敢如此无礼,待城破之后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众将纷纷附和,都说要把刘錡给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完颜杲扭头对众将道:“传令全军,尽快过河!”众将齐声应诺。 刘錡见金军大部队和辎重源源不断渡河,而三万铁浮屠及数万战骑则分成数个战阵护卫着渡口,眼见无机可乘便放弃了后续突袭的打算。刘錡在四面城门巡视了一圈,对各处守将仔细吩咐了一番,然后回到城中行营大厅坐了下来。 回想到刚才的险中求胜,依旧不禁感到惊心动魄,又想到王方的遇难,心里不免有些悲怆,不过这种感觉只在心中一闪即逝,既然选择了从军这条路,浴血沙场,这条命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大家早有先见之明,不必过于悲伤。 刘錡收拾了心情,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思忖起来,他在从完颜杲的角度考虑对于大同府的攻击策略,各种各样的攻击策略在刘錡的脑海中闪过。 孙浩成从外面奔了进来,抱拳道:“将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快马信使送出了军报!”刘錡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燕王对我委以重任,然而开战没多久,白登山便丢掉了,我真是愧对燕王啊!” 孙浩成道:“将军不必自责,白登山失守全是朱仝将军的责任,与将军何干?”刘錡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燕王既然将这边的防务交予我全权负责,白登山失守我便有责任!这是推脱不掉了,也不怪推脱!这场大战,我若战死,自然一切作罢,可若我侥幸守住了大同府,那么待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