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耀与毛玠相谈正欢之际,忽有侍从躬身行进庭院中,恭声道:
“启禀大都护,徐州派来使者了。”
“徐州?是陶谦派来的人?”
“正是。”
听闻此话,王耀毛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中瞧见了喜意。
前不久袁绍兵敗逃亡,这会陶谦派遣使者过来,大抵心生畏惧来服软,一定要趁此机会多捞些好处。
“知道了,下去吧。”
“诺!可……可使者那边呢?”
见侍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毛玠眉头微皱、大声道:“大都护日理万机,岂是什么臭鱼烂虾想见就见的?让他等着,什么时候会面或者说要不要会面,总府这边都会另行通知。”
“诺!”
毛玠罕然的动怒,顿时叫侍从无比惶恐,赶忙应诺便退了下去。
待到庭院中再无闲人,毛玠端起杯盏抿了一口热茶,忍不住嘴角上扬放声大笑起来。
太容易得到就不会被珍惜,同样,一下子就同意会面也会显得王耀太好说话。现在陶谦胆怯心虚,派使者过来服软,肚子里的算计大抵也就是割肉来免灾,这还不晾他一下?
时间拖得越久,使者越是惶恐慌乱
,届时自然也就可以再多要些东西。
与毛玠怀抱着同样晾一下陶谦使者的念头,故此王耀并没开口制止,不过与毛玠相比,他却显得格外平静。
“徐州富庶,可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不知主公此次想要哪些地界?”
手指蘸着茶水,毛玠直接在桌案上随意画出徐州的大致草图来,笑道:“五郡之地,要他两郡不算过分,琅琊疆域广大并且富足,还作为承接的关键节点,必须要收入囊中,按说接着索要接壤的东海是最好的选择,但徐州州府郯城就坐落在此地,只怕陶谦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啊,毕竟连州府都割了,也就意味着大势已衰,还不如与我都护府抗衡到底。”
“职下愚见,我认为索要琅琊国及彭国是最好的选择,并且陶谦必须与我都护府签订单方面的军事同盟,倘若我方与任何外敌开战,徐州都必须无条件调遣军队过来听从我方指挥。”
听闻此话,王耀沉默不语,旋即默默摇头。先前毛玠还认为他对于治下的敌对世族太过宽仁,对付可以随意拿捏的敌人就要心狠手辣,如此才能警醒世人,才能避免再
遇见这种情况。
什么事情都有共通之处,眼下何尝又不是这样?袁绍倒了,与袁绍狼狈为奸的陶谦岂能讨得了好?
起初若没有徐州鼎力相助,刚刚在豫州战线失敗的袁绍这边顶破天也就只能凑出十万兵马,根本没资格跟都护府叫板。
眼下袁绍敗了下落不明,兖州军近乎全灭,奔赴兖州为袁氏作战的徐州军也是伤亡惨重,这会陶谦元气大伤,放眼望去又是孤立无援,自己只要有想法并且派出大军征讨,徐州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随手就能打死,还跟他谈什么条件?
“是职下哪里说错了么?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看到王耀摇头,毛玠有些诧异。
“诶,先生所言倒也没错,不过不太适宜当下情形就是了。要是我都护府周边强敌环伺不方便大动干戈出兵征伐,而徐州又尚有一战之力,那么这样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我都护府就是天下最强大的势力,豫州袁术、荆州刘表皆与我交好,至于西凉军和凉州叛军,实际上也都不过是我方的附属势力。”
“就益州刘焉与我都护府毫无关系,而他又离我太远,
现在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呢?”言至于此,王耀不禁摇头。
稳健是好,但过度就是自缚手脚。
“此番本侯定要一举拿下徐州,我会交代使者告诉陶谦,他要么带领州郡并入我都护府中,要么就龟缩在城中等死,这并非无妄之灾,而是他自找的。”
“双方如果因此发生战事,那么死在这场战争中的所有生命,这笔帐都要算到他陶谦头上!誰叫他要跟随袁绍一起敌对我都护府,谁叫他敢不遵从本侯予以的恩赐,拒绝投降于我?”
毛玠怔住了,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主公竟变得如此激进。
其实要这么做倒也没什么,但毛玠并不太愿意主公变成一个动不动就掀桌子用军事武力来解决事情的君主。至于为何不愿意,毛玠一时也说不清楚。
“只要交出州郡大权,本侯非但不追究陶谦过往的罪行,还可以给予其荣耀,就跟昔日的并州刺史张懿一般。”
“不过陶谦这人,大抵也不怎么看重这些。只需要跟他说清楚拒不投降的后果就可以了,他是不会希望有太多人因他而死的
。”
任何一个稍通历史之人,对于陶谦这个名字都绝不会陌生。王耀穿越前,也读过曹嵩过路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