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王莽河畔硝烟散尽。
策马漫步于战场之中,环顾周围满目疮痍的景象,王耀神情复杂。
这场决定兖州归属于誰的决战,毫无疑问是他完胜了,可他却并未感到有多高兴。望着这满地残缺尸体,扫过这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他眉头紧皱,发自内心的对战争感到厌恶。
“主公,已经确定袁绍逃走了。”
听完匆匆赶来轻骑兵的一番言语,周荇微微颔首,快步行至王耀马侧,无比恭敬道:“袁绍逃跑前,曾下令斩杀战敗的统帅辛毗,刚才负责打扫敌阵后方的骑兵来报,发现了辛毗的尸体。”
“辛毗?”
“就是袁绍方的军师,他为袁绍联盟徐州陶谦,并且出计解除了兖州与豫州袁术之间的战事,先前兖州方面派来示弱乞罪的使者也是奉其命令前来。”
“原来如此。”
佐官详细的解释传入耳中,王耀摇了摇头,为这位以往不太关注的能人谋士感到惋惜。人是能人,计是好计,只可惜跟随了袁绍与自己为敌,这也早就注定了他今日的悲惨结局。
“收敛其尸骨,厚葬罢。”
“诺!”
回头朝下边将校吩咐一番,周荇回过头来恭敬开口,声音极大:
“恭喜主公以五万战敌二十万大获全胜,此役我军伤亡不足三千,正面杀敌超过八
万,俘虏降卒五万,袁军另有六万人正在落荒而逃,不过他们的斗志与精神都已经溃散,再不成威胁也……”
“自此,您之神武必被天下人传唱!您的事迹,也必将留于青史,为万世子孙所崇拜敬仰!”
王耀闻言微微一笑,神情也略显振奋。虽然并不为此战感到有多高兴,但这次王莽河之战确实是个关键性的转折点。
他以寡敌众击敗了天下世族的领袖及精神寄托,往后便再也不会有世族胆敢在明面与他为敌,无论是再昌盛的豪强,也得遵从他的意志绝不敢有半点违抗。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以绝对武力碾碎了袁氏集团,他北域都护府所执行的新政将再不会受到阻碍。
非但如此,从今起任何诸侯都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毕竟此战五万兵马都能战胜二十万敌军,而都护府却整整坐拥百万之众,以如此比例估算,都护府甚至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硬撼全天下不落下风。
单一一个诸侯胆敢与他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
“前段时间碟探处传来消息,说是陈王刘宠异军突起,非但战胜了袁绍派去入侵的军队,甚至还反攻夺下了陈留。”
忽然想起这位历史上还没出场就被袁术派人刺杀的实权藩王,王耀不禁挑了挑眉头,问询道:“他现在有什
么动静?”
“回主公,陈王夺下陈留稍加募兵后就发布讨賊檄文,径直率领大军朝往司隶开去了,看样子其意在光复旧都雒阳。”
作为王耀的贴身秘书,周荇不只是才思敏捷文武双全,还有着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主公一发问,他稍加思索便能回想起前段时间的报表。
“陈王率大军兵临虎牢关下,不过几日功夫就暗中分兵两路,一路径直开往在其控制范围内的白马港,一路则往西方疾驰而去……想来该是虎牢作为天下第一雄关,即便手握绝对兵力优势,刘宠也很难短时间攻破此关,故此才派出偏师绕道攻之?往西面去的偏师该是去打武关了,而白马港这一路,嗯,应该是想走水路顺流而上直接绕过重重关隘登陆平县港,直取敌后?”
一番分析入耳,王耀怔了怔,旋即直接命令随从摊开地图,就这么直接在战场上推演起司隶战事来。
看着细致无比的地图,王耀基本可以确定周荇的推断有理,刘宠分兵的意图大抵就是虎牢难攻,留主力在关下虚张声势吸引火力,再派两路精锐奇袭敌后,继而直接令对方腹背受敌。
如此再克虎牢,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这套战略不算有多精妙绝伦,但在如此情形下,确实已经是常规战略中的最优解了
。以往还真没发现,这位名声不显的宗王倒还是个能人。
凝视着羊皮舆图,王耀神情不是很好看,他早将司隶视为自己的地盘,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将其据为己有,这半路杀出个陈王来,多少还是有些倒胃口的。不过倒也没办法,扩张要有度,此战之后吞下兖州已是必然,现在北域都护府的行政能力已经到达了顶点,打下司州容易,可打下之后还要妥善管理就难了。
倘若只是强行吞下不能很好的贯彻己方政令建立起良好的秩序,名义是自己地盘可实际上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叛乱,这种情形不是王耀想要的,稳步扩张,要吃就真正彻底的吃掉,这才是王道。
“董卓那边呢?不是把叛军的兵力布署都给他了么?为何还没打赢?”
“回主公,起初董卓绕道杀入凉州腹地,又得到我方的情报支援,确实是连战连胜所向披靡,只是那韩遂马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