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情况大抵就是这样,不知文和可有破局良策?”
临时军寨,帅帐之中。
面对着悬挂于帐面上的宽大舆图,王耀和贾诩并肩而立。
望着这面详细至极的州郡地图,贾诩眼皮微跳。昔日作为大将牛辅的副官,他不只一次随从牛辅进入董卓的营帐。
世人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董卓荒淫无道残暴至极,是个不折不扣的国賊兼蠢货,他的一切荣光,都不过是碰巧撞了大运而已。实则不然,董卓确实没有大智慧,但在小算计和军略上,却都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若非如此,为何昔日十八路诸侯盟军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众诸侯中也只有最能打的孙坚略有胜迹?世人都将这次大会战的失敗归咎到诸侯们互不出力甚至相互拖后腿,诚然确实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但真正的原因还是西凉军并不好啃。
董卓处政只会杀,因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的确不是他一个县尉之子能够弄清楚的,受限于只会缉盗的父亲没给他传下啥政治智慧,董卓干预朝政完全是乱搞,毕竟这已经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但在军略老本行上,普天之下强
于厮杀征战了大半辈子的老董之人,那会只怕也超不出一个手掌来。诸侯联军不是没拼命过,全是拼了命也起不到什么进展。像是那曹阿瞒自视甚高,战意蓬勃想要建功立业,可实际上却是打一场敗一场,家底都快被打没了都未伤到西凉军多少。这已经不是你来我往的范畴了,完全是全方位的碾压……
西凉军之所以战力强大,第一是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第二则是将校们指挥得当。而想要指挥好,经验才干很重要,地势和消息却同样关键。董卓占据旧都雒阳后,搜刮到了历代汉帝不断派人完善的京畿大舆图。此图涵盖整个司隶,详细至极甚至到哪个县哪个乡有条小涧有座桥,依托此图布署战术,西凉军自然无往不利。
然而眼下王耀帐中舆图,详细程度竟然丝毫不亚于那张京畿大舆图!
从舆图颜色可以看出,此图并非早有代代完善代代相传,反而就是近一两年所绘出的造物。
传言王耀消息灵通,甚是可以媲美鼎盛时期的天家,现在看来竟还真是如此。
能绘出此图,那是要派遣多少细作同心协力?只怕眼下这兖州
境内,早就被都护府的碟探给渗透成筛子了吧!
难怪王耀战无不胜,在情报上占据绝对优势,如此想输都很难啊!见一叶而知秋,窥一斑而知豹,此际贾诩默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这位新主子还真能代汉而立,另起新朝!?
“不知文和可有破局良策?”
瞧见贾诩有些发怔,王耀并未生出不耐,而是缓缓道:“本有神器相助,本侯欲以寡敌众大破袁绍,誰曾想袁绍号称坐拥二三十万盟军,却连一支五万人偏师都不敢吃下。其心腹大将颜良领军出击,稍经试探失利后,竟就这么断去战意、不断后撤层层布防……”
“我左路军虽有决战定乾坤之能,却无法经受逐次消耗,这终究还是兵力确实少了点。如此情形若无破局之策,此战大抵就要到此为止了。尽管得到大半个东郡不算毫无收获,可就如此退去,未免还是有些虎头蛇尾了。”
听闻此话,贾诩轻抚胡须,即便先前已经听王耀说明了火器的巨大威力,他还是略有不信道:“敢问大都护,那火枪火炮真有崩天裂石之威能?还有窃一二样品可能模仿出来?”
“威
能这块半点不打折扣,此战我军沿途狂轰滥炸无往不利,敌军再是精悍,被炮击几阵也就溃不成军了。”
微微一笑,王耀道:“仿制这块先生无需担心,火器的研发进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该项目花了我无数人力物力,在军机处一众能工巧匠同心协力下,也足足耗费了六七年光阴才让火器得以现世。”
“莫说枪支本身就极其复杂,除却我军机处的特制机床,其他地方根本就达不到此等技术要求。就连高消耗的弹丸,想要仿制出来也有无数的技术难关。没有图纸不知晓原理,纵是敌人窃去拆解,也不可能仿制出来,本侯也不绝对,但最起码数十年内、在你我这一代人中,绝不会有其他势力能够为军队配备火器。”
“话说回来,前几日袁军就曾派出死士夜袭我军大营,事后清点,还真倒让他们偷走了一把火枪,然而这注定是无用之功,不懂原理他们连拆都不会拆。”
瞧见贾诩听得云里雾里,王耀直接拉着对方来到帐外,命配备了火铳的亲卫为其演示。
看到那形状古怪,类似短棍的铳器,其实贾诩一开始是不信此物能
够具备什么威能。
然而当他听见那一声巨响,看见标靶应声碎裂后,贾诩便不由双眼圆睁,露出满面震撼来。
“侯爷,这,这就是火器?”
“是也,不过此乃威力最小的手铳,步兵所使用的步枪要强于手铳,至于火炮的威能,就更不是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