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月,寒风呼啸。
并州极北的边界线上,忽然出现一条延绵不绝的黑线。顶着漫天小雪,军士们缓缓行进着,他们默然不语安静无声,眸中却跃动着坚定无比的神采。
域外尽为蛮荒,道路并不好走。
事实上华夏文明一直都是东亚霸主,无论哪个王朝都是外族难以匹敌的庞然大物。如此背景下,几乎任何一块肥沃的土地都归于炎黄。直至东汉末年,认知内还未划入华夏疆域的土地,不是偏僻就是蛮荒,根本就没有吞并整合的价值。
在那北疆之外,也正是如此。
栖息有一众异族的大草原,看似丰饶美丽,实际却根本种不了稻谷庄稼。这并非只是降雨量少的缘故,与其极端的气候环境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不只体现在巨大的昼夜温差上,在冬夏两季也能非常直观的感受到。夏日骄阳似火仿佛都要将人烤干,而在冬季却又冷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万里尽是苍茫白雪。
“叫兄弟们都行快些,早些抵达早些作战,也就能早些归回乡里了。”
“诺!”
亲兵收到将令,当即转身前去传令。
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张扬环顾周遭白茫茫的景象,又紧了紧披在甲胄之外的大棉衣。
这都还在定襄境内没有踏出边境线,竟然就冷成这个鸟样,难怪域外异族天天盯着大汉图谋不轨。如此恶劣的
环境,体格差些只怕刚出生就要死掉。
相比于域外,大汉还真算得上到处都是风水宝地,便是穷困些的幽州凉州,那也不知甩草原蛮荒多少条街,他们眼红很正常。
扪心自问,倘若他张扬是胡人,不准也会打起大汉的主意,但他不是。
既为汉人,自当与虎视眈眈的异族不共戴天,用自己的性命守护自己的土地。
“文远,此战能顺利得胜么?”
“那是自然。”
一流将领和二流将领之间或许很多方面差距不大,却有一个本质的区分,那便是自信。
即便此次占尽优势,可事到临头张扬还是会有些莫名的担忧。
张辽年纪比张扬小,但在定力这一块却不知道要强过对方多少。便是只有五成的把握张辽也能拥有十成的信心,更何况此战本就是十拿九稳?
瞧见张扬略带担忧,张辽豪气一笑,爽朗道:“乌桓不过是群未开化的蛮人罢了,纵使人数不少又能如何?昔日鲜卑势大,乌桓在其面前也只得俯首称臣,可就是强如鲜卑,还不是被我军轻易灭杀?”
“就将军无需忧虑,我部只不过是防止贼寇逃窜的偏师罢了,由高将军和子龙将军负责主攻,又岂有失敗的道理?”
瞧见张辽满面的从容不迫,张扬也忽得自信起来。
是啊,高顺赵云何其强悍,自从戎以来竟无一敗绩。有他们为主,又
哪里有失利的说法?敌人不过是群胡人而已。
心中豁然开朗,张扬的气质顿时大为不同。
感受到副将心绪的变化,张辽微微一笑,开口道:“義海,且去最后检查一道各部的补给是否发放完全。尤其是皮衣皮帽等抗寒物件,境外天冷,这些可一定要配全。出了境再喊缺了配给,那可就来不及了,辎重营也要着重检查。”
“诺!”
听闻主将发话,张扬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便快速行去检查补给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恰恰相反,辎重补给直接关系到了此次行动能否成事,在生命线上的准备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
“呼”
看着张扬策马离去,张辽忽然深深呼出一口气。无论表面上他再是淡定从容,背负着万余军士的性命,终究还是会有些紧张。
尽管素来行事老练,但毕竟张辽只是个刚刚到达二十岁的年轻人。即便打了不少仗,但他在大汉境内独领一军的经验都没几场,又何况是出境征战?
得到西面偏师统领的任命时,张辽很是意外,也担心自己不能做好,但很快他的心态便发生了转变。
主家看得起他能如此重用他,想来也背负了巨大的压力,自己又岂能辜负这份珍贵无比的信任?他张辽此次便是身死殉职,也必定不会叫王耀失望!
吐出一口浊气,冰冷的风雪拍打在张辽俊
朗的面庞上,也使得他整个人都愈发清醒。
遥望那不远处的界碑,青年将军不自禁攥紧双拳,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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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辽率军踏出大汉疆域的同时,远在东面的玄菟郡,鲍信慷慨激昂。
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鲍信身披铁甲,挥舞着长剑高声道:“域外异族,狼子野心,賊心最重者,非鲜卑乌桓莫属。近数十年间,此二贼族屡犯汉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伯安公恪守仁义之道,期望以至诚至善感化异族,却并未起到效用。那些送往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