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本侯敬诸位一盏!”
不去管张和六神无主的离去,王耀与一干将校入席,按军职依序而坐,待到所有将领全部就坐后,当地豪强的话事人才敢在崔旺的引领下入座。
地方豪强势力不小,面对地方主官都不需要太过拘谨,甚至强势的家族还能直接插手当地政务,可谓一霸。
然而清河县的乡豪们再是霸道,面对一州刺史都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实力差距摆在这,在这些乡豪眼里县令张和已经是个难缠的主,然而那位在王耀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让县令面如死灰,随手一个布置便能让张和苦心经营数年的基业土崩瓦解,这便是真正的大人物。
在王耀面前,寻常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庞然豪族也得低头,但凡有半点不逊,就会如死狗一般被打成稀碎。
感到氛围有些凝重,王耀举起盛满佳酿的酒樽一饮而尽,旋即望向一众如坐针毡的地方豪强笑道:“诸君无需拘束,值此良辰吉日之喜筵,还且吃个尽兴,喝个痛快!张和所处的困境是他咎由自取,欺压贫苦也得有个限度,本侯大军刚刚镇压完清河县中的逆贼余孽,本县百姓都还没能从兵灾里缓过来,他就如此急切的收取入城费,这样一个只会攫取民脂民膏的恶徒,本侯不整治他还整治誰?”
“诸君都是本县大户,听百姓们说賊兵作恶时,你等豪族都
多有出力庇护,这很好,你等都远胜于张和啊!”
此话一出,堂中氛围一松,众人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本以为王耀来者不善,可从其言辞看来,那份狠辣不留情面大抵只是针对贪官污吏,而不是意在打击整个冀地世家。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使君言重了,清河是我等的家乡,又岂能眼睁睁看着賊人祸乱乡民?出手相助不过是应该的,担不起使君赞誉!”
“侯爷威武,率义师转战千里,决胜于樂成之下!是您救了我冀州,我等都该感激于您!侯爷,小老儿敬您一盏!”
“周家主所言不假,倘若无侯爷率义师前来,冀州必定还深陷于賊患之中,来诸位与我一齐谢过侯爷!”
“小人久闻义公将军盖世英名,今日能够相见实是三生有幸,公厉斥狗官为民做主,真乃冀州上下期待已久的明公,得公治理冀州必将重焕新生、恢复以往的昌盛景象,不,小人认为在明公治下,州郡只会比以前更加兴盛!公若不弃,我方家愿出人出力,但凭明公差使!”
在一众豪强之中,一位方姓家主显得格外热情,别人或客套或恭维,就只有他恨不得纳头便拜,生怕得不到王耀关注。
“噢?这位方家主,你是如何知晓在本侯治下冀地会比以往更加昌盛?”
人人都喜欢被吹捧,便是王耀也不能免俗。在这大喜的日子,能有地方
豪强如此热情的恭维表忠心,叫他很是高兴。
“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昔日并州以偏僻荒凉示人,虽然还没到凉州那般苍凉,却也一直都是倒数的那几位,有些年间异族闹起来响马不绝,多方掳掠下官府收入甚至还不如幽州,而在今天并州又是何等昌盛?”
方姓家主是个浓眉大眼的魁梧汉子,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滔滔不绝,配上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叫人听起来很是舒服。
“往年张刺史治下,鲜卑乌桓匈奴夫余多方环伺,誰家心情不好都能派骑军入并劫掠一番,视我汉庭于无物。地方常遭兵灾不说,偏偏土地贫瘠难种作物,也没什么特产支撑着,致使百姓常饿肚子。”
“而张刺史得到将军协助之后,并州立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大敗匈奴收回朔方,得此产粮宝地后将军立刻聚拢天下流民于并,各地无不认为这是蠢招,都想看您的笑话,可事实这并非昏招而是妙招!凭空得到大量人力之后,建设并州就再也不是难事,朔方有了足够的农人耕地,湖泊有了足够的渔夫捕鱼,盐泽有了足够的盐工制盐,官衙也有足够的劳工修建各种设施,如此齐头并进,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并地就远胜凉幽,甚至直逼我中原冀州!”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方家主却是连大气都不喘。
他环顾身旁若有所思的豪强们,高声道:“
并地原先何其破落,走上百里都难见炊烟的偏僻地儿在明公治理下都能直逼中原各州。而我冀州本就素有天下第一州的美称,再得明公治理,未来会昌盛到何种地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讲到这,方家主双眼微眯,看似随口道:“那些并州小世族真是好福气,原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豪强,在明公带领下这两年全都做大做强,家族基业不知在这一代扩大多少倍!倒可惜那黄家徐家,原本都是并州有名有姓的大族,偏偏不识好歹挡了州郡发展的必经之路,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也是活该。”
众家主闻言一怔,旋即目光全都亮了起来,方乾这话倒是点醒了他们。
在并州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