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翼德之豪勇本伯知晓,若是真要攻城,定任将军为先锋。”
微微一笑,王耀直言道:“对于涿县情况还有一些存疑,我知将军就是出自此县,特此召来问询一些事宜。”
发现主家不是召自己来攻城,张飞面上略显失落,却还是昂首道:“主家有何疑惑大可问来,某定知无不言!”
王耀闻言颔首,旋即望向张郃,后者见状当即开口:“张将军,你可见涿县外那条宽广的护城河?不知此河是历来就有还是新挖掘的?”
连稍加回忆都没有,张飞不假思索应答道:“没有,涿县从没有什么护城河,某刚还奇怪,城外怎么新挖了条河出来。以前某问过县尉,为何州府蓟城有环城沟渠而我涿县没有,县尉说幽州土地松软,不适合挖掘护城河,不然很容易引发城墙倒塌这一类的问题。”
“至于州府蓟城有河,是因为各州府筑城之初,在规格上就要求必须有河。蓟县城墙一帯的土壤都还是从外地运来的硬土,把这些硬土加在原有土地上,拿大锤子一点一点夯实,如此加固后方能在城墙二十步外挖掘护城河。”
说到这张飞忽然意会了什么,他面露兴奋,大笑道:“这护城河定是叛军画蛇添足挖掘的!虽然稍微加强了城防,却叫城墙变得不稳,真是一记昏招!”
“主
家何不将计就计,修建投石机抛射墙面,这形式只怕要不了一两日就可以轰塌城墙,届时失去城墙保护,叛军又拿什么来抵挡我军虎狼之师!?”
“哈哈,本伯正有此意,唤翼德前来就是确认此事。”
同样的设想从张飞口中道出,王耀却是更加欣赏张郃了。
一个事物一个现象,或许知道的人并不少,可这些知道的人就像张飞这般,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从某种角度来看,知道却不会将其化为己用,就等同于不知道。
只有像张郃这样既知道,也敢大胆拿来设想拿来运用的,才难能可贵。
“儁乂,计策是你献出,那么修建石机、破开涿县城防一事就全权交由你来负责,本伯不限制你也不管那么多,我给你五天,能不能确保攻破涿县城防?”
“末将领命!”
感受到主家的信任,张郃面露坚定,他猛甩身后披风,单膝跪地抱拳道:“五日内不破城防,末将提头来见!”
“好!”
亲手扶起张郃,王耀忽然道:“先前路上的故安县和涿县相同,都配备了在幽州基本见不到的护城河,想来也是叛军自作聪明的手笔。儁乂,之后可否效仿破涿县之法,破开故安县的城防?”
张郃闻言立刻应答道:“故安县与涿县同为涿郡下辖县治,距离很近地势也大抵相同,只
要石机能破开涿县城墙,自然就能破开更低一等的故安城墙。”
“好好好!”
一连道出三个好,王耀看张郃那是越看越满意。都说上位者不必亲力亲为,只需任用有能之士即可,果真是这样。因为时代的差异性,就是自己抓破脑袋也寻思不到的破城细节,却被张郃一眼就给捕捉到,这还真就是术有专攻啊……
“故安与涿相距不远,待破城之后末将立刻赶往故安跟赵将军汇合,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也能迅速将其攻克。”
说罢,征得王耀首肯后,张郃按剑大步出帐,匆匆布置去了。
涿县城墙不稳,甚至经不起投石机三日连续轰击,但他的时间依旧很紧,因为修建投石器也是需要时间的。
按说修建攻城器械是非常繁琐复杂的事,寻常莫说两日,便是七八日也未必能修建出一批投石机来。
不过万幸有军机阁的存在,叫快速制作大型军械成为了可能。这几年不断有新式武具配备到军中,高级将官也基本都知道了在义公手下有个专门研发军事装备的机构。当然他们只知道这机构的名号,对其坐落与详细信息则一概不知。
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军中组建了一支特别的辅兵部队唤作工兵。
工兵能快速建造出军用器械来,准确的说也不算是建造,而是安装。
好
比一具抛石机,有车轮有投石索有抛石杆等组件,寻常军队都是在围城之后再就地寻找材料、逐一制作组装。而在王耀军中这些组件早就有现成的,之所以不组装完全是为方便携带。围城后需要时,工兵再快速把军械拼装出来。
可是再快速也是需要时间的,主家给的期限很紧,张郃不敢浪费分毫。
望着爱将离去的背影,王耀感慨道:
“儁乂真乃良将也,今日虽然声名不显,但有朝一日必定会响彻九州。”
荀攸闻言颔首,张郃的提议从某种意义上也打破了他原定的策略,可荀攸对此毫不在意,他从不是计较个人得失之人,张郃如果真能破开这固若金汤的涿县从而解放原定留守的围困军,就是将此战首功都让给他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