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几年名头太甚,王耀这义公将军的称号对于被强征入伙的农兵而言,杀伤力实在太大。
每至一处,基本上征伐军只用报上义公将军的名号就能不战而胜。
各别驻守有精锐的賊军哨点倒是有骨气,面对数十倍官军围攻,依旧大声叫嚣着嘶吼着,奋力顽抗着。
然而即便他们是张纯麾下精锐,且宁死不降,但賊军精锐又如何能抵挡训练有素的并州虎狼。纵是白刃战,一个并州甲士也能轻松对阵两名賊军精锐。不过王耀没有仗着人数优势就强攻,损耗再小也是损耗,忠诚的战士不该死在这里。
面对那些官道旁的乡亭哨所,最好的应对方式不是强攻,尽管内里不过百余賊军。释放几轮火箭,就可以引燃房屋,叫内里准备顽抗的恶徒凄惨的死去。
这种方法谈不上有违天和,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如果是他王耀落敗,相信张纯方也不会用仁德之道对待他。
主体是农兵驻守的幽州西部在征伐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下不断光复,一座座城池上方的賊寇龙旗全被撤下集中销毁,汉旗也随之重新飘扬在郡县上空。
当然树立的是汉旗,真正的掌权者心中是否向汉,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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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安公,喜事,大喜事啊!”
蓟郡,蓟县。
刺史府中,刺史刘虞正在处理政务。
最近他很忙,也很忧愁。
渔阳出了大岔子,张纯原本是渔阳郡的骄傲,这样一个无有太多背景的人,竟在难以立足的东汉官场节节高升,前些年居然还被任职到冀州中山国担任国相,对于这位出身幽州的地方大员,刘虞先天就有一份来自地域的好感。
誰能想张纯狼子野心,在陛下重病加
身、在这帝国风雨飘渺之际,竟忽然掀起反旗,领导中山军四处劫掠扩张,短短数月就侵犯四州,其军力也如同滚雪球般一下从两三万增长到了十数万。
每每想起叛军中似乎还有乌桓异族的影子,刘虞就感到阵阵悔意。
要是公孙瓒还在,局势焉能至此?自己一味求和、对域外异族施以仁善,是不是显得太过软弱可欺了?
但是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过去做下的事情也从来无法更改。幽州最擅长征战的公孙瓒及其家族,已经被彻底抹去,就连那几万辽东边军也被他打散重组,补充到各地的驻军中去了。
每次想起叛军一事,刘虞就忍不住望向墙面上的州郡與图。
如今幽州局势非常严峻,代郡、上谷郡、涿郡都已经全境沦陷,而渔阳郡靠南边的几个县也都被叛军占据。汉军则倚仗州府所在的坚城蓟城拉开防线,死死守护剩下的七个郡治。从占据的土地来看,那幽州官府丧失的不过只有三成,要说是半壁江山都谈不上,但不能这么算。
代、涿、上谷,都是极其重要的贸易大郡。三郡几乎覆盖了整个幽州与外界的联系,失去这些区域,会给幽州的经济体系帯来致命打击,内里的特产无法向外销售,外界的必需品无法对内供应,非要进行商贸就只能走海上水路,可这年头的舰船只能在江河上有一定可靠性。
出了海,那一切就都是未知数了。
最重要的是,这三郡切断了幽州官府与洛阳朝廷的联系。此刻刘虞莫说与外州豪族商谈海上贸易,就是想向朝堂求援都做不到。因为沦为孤军,如今幽州军士气低迷,而这种状态很难好转。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军队还有可能发生哗变,这都是
没办法的事。
“穆德,有何喜事与我述说?”
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忧愁,刘虞挤出一抹笑容,转头望向行进屋内的三名心腹。
来人为首者是从事魏攸、鲜于辅及鲜于银两兄弟,三人脸上皆是笑容满面。
“大喜事啊伯安公!”
魏攸拱手,笑道:“在朝廷指示下,并州出军了!”
“什么?临戎县伯出军讨賊了!?”
刘虞大喜,整个人都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几岁。王耀是何人?那就是讨賊专业户啊!从其履历看来,除却偶尔打.打异族,王耀的征战生涯基本都在讨賊。与皇甫嵩一样他几乎屡战屡胜,如今在大汉已有一个共识,那就是除了接受投降不杀俘外,王耀完全就是皇甫嵩的后继者。
没有临戎县伯剿不掉的賊寇,只要王耀接受诏令率部出征,一切就都妥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王耀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并州境内治理民生,但绝不会有人由此将他视为文官视为地方主官。这就是一个优秀的统帅,尽管将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但那也不过是统帅的爱好罢了。
“是的,义公将军出兵讨賊了,而且义公没有直奔冀州与张纯决战,反是先来幽州解围,真是有情有义啊!”
魏攸神情激昂、慷慨有力道:“临戎县伯被称为义公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