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耀告别两位叔伯,与程武及百名程家私兵,回往县城。
数辆载满物资的大车紧随其后。
一行人于临近正午之时,与三千义军会合。瞧见乡勇真容,程武震撼不已。他手下一百私兵训练有素,堪比地方强军。可与王耀这些民兵相比……
实在相差太远。
明明是乡勇,竟人人披甲,其中那八百陷阵营,更是清一色的锃亮札甲。
民兵精神抖擞,一个个随号令而动,纪律性远超程武所见过的任何军队。而纪律等同于战力,这也是共识。
看来昨日王兄弟还是保守了,这样一支军队,岂止是比拟南军?
不愧是与北军并肩作战数月的部队!
“王兄,你的士兵真让我眼前一亮。令行禁止可堪精锐,能练就这样的军队,你日后必能名扬四海,尊为上将!”
程武真心实意赞叹道:“就说那八百陷阵营,光是一眼看去,便能感受到磅礴杀气。古之死士营,怕也不过如此。其余披戴皮甲的步卒略逊一筹……”
“看起也是强健有力,颇为威武。”
“要我说灭除贼军,根本用不上这么多健士,只需陷阵营即可。”
王耀颔首,看向不远处正在召集军士的高顺,眸中充满赏识与喜爱。
高顺是他麾下最重要的战将。
也是他最要培养的心腹。
“伯平。”
微微招手,王耀笑道:“郡东有一伙贼寇,数目约在两千,你领八百陷阵营,外加张将军两百精骑辅佐。”
“可能灭之?”
高顺闻言,大步行来。
距王耀三步之时,这名极有威严的寡言战将单膝下跪,抱拳道:
“定不辱命!”
笑着扶起高顺,王耀望向程武,温声道:“伯平乃我心腹爱将,智勇双全,仁弟且带路,引他去剿灭贼人。”
“兵锋所向,敌贼定溃不成军。”
见高顺气度不凡,程武心中哪里会不放心,他当即点头、笑曰:“高将军英武非常,再率一千精兵,除贼岂不是手到擒来。就是王兄所去何处?仍在县城么,得胜之后,军卒们往哪寻你?”
“陈留
。”
目视西方,王耀面带笑意。
交好一个程家,前后所得就有四百万钱之巨,既然交友收益颇丰。
那自然要贯彻到底!
乱世里,各地豪强或多或少都需要武力支持,自己便提供服务。
既能交好卖人情,又能赚钱养军队。
何乐而不为呢?
陈留太守可是‘八厨’之一的名士张邈,财力肯定比程家强。其辖区又恰巧处在多战之地,流寇自是数不胜数。
想来正需要自己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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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两路,王耀所部于次日踏入陈留郡界,此地与东郡不同,沿路能经常看见流寇劫匪,人数不多三五成群。
但烦就烦在到处都有。
途中基本看不见百姓,偶尔遇见两三票平民,也是百八十人一起行进。手中持握钉耙锄头,一副随时战斗的姿态。
此地治安太差,已经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不结伴不敢出乡的地步。
乡勇是在第三日抵达郡城的。正值午时阳光灿烂,陈留城竟紧闭城门,城上站岗的守卒很警惕,时刻严阵以待。
看见两千士兵到来,守军第一时间为床弩上好了弦,直到手持拜帖的王虎单骑前去交涉,这才暂时解除戒备。
过了片刻,王虎从城中返回。
言语张邈对王耀来访甚是欢迎,只不过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军队只能暂时驻扎在城外。而护卫随从,也被限制在百人以内,并且伴随军士不得披甲。
王耀听声淡笑,能让张邈如此小心,看来陈留的情况真的糜烂到极点了。
并未破坏规矩,他甚至只叫赵云一人伴随,两人便直接策马入城。
城中守卒倒是态度良好,见来军主将敢独自入城,那自然是友非敌,顿时分出一队军士毕恭毕敬的左右护卫。
城上安设的床弩,也推了回去。
……
来至城中,就感到愁云惨淡。
一间间沿街商铺紧闭大门,路上也鲜有行人。明明一个郡城,可在氛围上却连小县城也不如。集市的情况稍好些,起码能瞧见人流,不过多半也是面黄肌瘦的,他们围聚在米店和当铺门口……
哀求
抽泣声,接连不绝。
“店家行行好!俺只有25钱,就卖俺一斗谷子吧,老母要饿毙了!”
“自己看牌价,35钱一斗谷。”
“可往常不是23钱一斗吗?”
“往常是往常,现在是战时。到处都在歉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