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愣了片刻。
他看着萧嘉珏，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萧嘉珏的语气却很坦然：“你们不能对融融出手，但是你们可以对林怀瑜出手。”
“既然如此，你应该有办法保住林怀瑜的性命。”
“这就是我的条件，我要血枯毒的解药，但是，林怀瑜也不能死！”
萧嘉珏直视着小道长，等待着小道长的反应。
小道长看着他，突然温和一笑：“太子殿下，你的反应出乎了我的预料，我以为你会直接答应我。”
“我没想到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圣僧此时耷拉着眉眼，他同样诧异的看向萧嘉珏，面上已然彻底没有方才的偏执和戾气。
曾几何时，他以为，萧嘉珏会因为凤惊华的死成为暴君，从而致使天下生灵涂炭。
可是现在，事关凤惊华的生死，萧嘉珏竟还能分心，他竟还要保住林怀瑜的命！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成为暴君？
圣僧心中有些惊愕，这和他的认知相悖，他一时无法理解，于是询问出声：“你不是只在乎凤惊华吗？你现在怎么又要保住林怀瑜的命？”
萧嘉珏冷声道：“我自是在乎融融，所以我更要让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活下来，如果林怀瑜为救融融而死，她就算活下来也会被愧疚和痛苦纠缠一生，我怎么舍得？”
圣僧沉默片刻，怎么也忍不住心底的疑惑，再度发问：“如果凤惊华死了呢？你可会为了她让天下人陪葬
？”
萧嘉珏闻言沉默片刻，随即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他看着圣僧，语气冰冷：“你当初就是这样哄骗融融，所以融融担心我在她死后成为暴君，使得天下生灵涂炭，所以融融才喂我吃下忘情让我忘了她，是吗？”
圣僧面色微变，最终坦然的点头：“没错。”
他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我先是和凤如玉几人勾结，借助凤如玉的手来害凤惊华。
后来，凤如玉几人惨死，我的计划失败。
我再度设计，我误导凤惊华，凤惊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我又告诉凤惊华，她的生死会左右你的未来，若是她早死，你必然会成为一代暴君，使得天下生灵涂炭。
这对当时的凤惊华来说是无解的局面。
所以，凤惊华才会提早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所以，她才会让你忘了她。”
萧嘉珏哪怕早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此时听来还是忍不住生气愤怒。
因为这个妖僧，他的融融受了多少罪！
萧嘉珏语含杀机：“孤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融融？”
圣僧淡淡一笑：“我这么做，当然是想让凤惊华自己失去求生意志，然后坦然赴死。”
“我无论是哄骗凤惊华，还是和凤如玉勾结，从始至终，我的目的都是让凤惊华死。
因为我没办法直接对她出手，所以，我才设了这么多的计。”
“至于我为什么要针对她……”
圣僧自嘲一笑：“因为我想不明白罢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圣僧看向萧嘉珏：“我确实骗了凤惊华，但我只是误导她，让她以为自己药石无医、必死无疑，至于你会因为凤惊华的早死，从而使得天下生灵涂炭，我却没有骗她，你难道没有打算，让天下人为她陪葬吗？”
“天下人为她陪葬？”萧嘉珏重复一遍，语气冷冽：“天下人凭什么为她陪葬？”
他唇角忽而露出温柔的笑，眉眼间满是眷恋温情：“这世间唯有我有资格为她陪葬！”
“融融若是早死，我自会随她一起走，你们担心我成为暴君，倒是庸人自扰。”
萧嘉珏看向圣僧的眼神充满讥讽。
圣僧神情恍惚，他突然往后一靠，声音极轻：“难道……我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