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隔墙有耳一般。 姜晚没想到她惦记的是这事儿,道:“要不明天?我看嫂子这房间布置得好,当婚房完全够了。” 何莲连如何走出姜晚那屋的都不知道。 连狗娃端着半盆温水从她身边走过她都没注意到。 这丫头,到底是跟自己开玩笑,还是当真的? 可她看起来也不太像开玩笑啊…… “晚姐姐,真的会有活着的死人来爬咱们村子的高墙吗?” 姜晚泡脚,狗娃蹲在一旁帮忙添水。 “怎么这么问?是被姐姐白日里说的话吓到了吗?” 狗娃撇嘴,“村子里大家都这么说,有好几个小孩子还被吓哭了。” 姜晚一时沉默了,竟不知如何回答,这孩子才不会被吓哭。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恐慌,已经开始蔓延了。 …… 夜深。 时荷厌恶地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 又不愿挨着长久没人居住,而变得潮湿的墙角。 屋内燃着油灯,一直不曾熄灭。 时荷一双眼睛时不时四处打量,生怕墙上的潮虫子会爬到她身上来。 “我竟没想到,你不单是京中贵女,竟然还是安南侯府的大小姐。” 老肖一直看着时荷。 若是说到其他勋贵,像他这种边关的混子,自然是没听过的。 但安南侯不一样,在南垣县,无人不晓镇南军。 无论是老镇南侯,当下的老镇南侯二子,还是时小将军。 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五岁孩童,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的。 只是,他问道: “你不是安南侯府的大小姐吗?上面就一个哥哥。” “这二哥,又是哪里来的?” 时荷翻了个白眼,“他是我大伯的独子,时晏。” “他就是镇南军中的时小将军?”老肖这下是真的有些震惊了。 “可他看起来?” “根本不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对不对。”时荷道,“我二哥于先帝有从龙之功,当时身受重伤,又意外中毒。” “那毒无解,他本就命不久矣,身体也一日差过一日,是以才成了如今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 时荷也心疼自己二哥,说起来这话,情绪明显低沉。 虽然她也明白,二哥身上的毒是母亲下的。 可为了能够成功让大哥继承侯府,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老肖原本只是好奇这能被郡主看上的小白脸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却不想,竟然还是短命鬼。 怪不得,两人关系虽亲密,却未曾成婚。 想来郡主也只是贪图对方颜色,又怎么会甘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呢。 如此想着,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时荷,“你先睡,我出去转转。” 时荷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待木门传来嘎吱声,她猛地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