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斑驳的光亮。 晏珩目光先是盯着那砂砾,后又沿着砂砾一路前行,最后落到了姜晚投在地上的影子上。 他紧握着拳,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他不知所措。 姜晚不是他的战士,他无法命令。 也不是如时折安那般,与他并不亲近的亲人,他可以忽略,可以不在乎。 她是一个他想要完全放在心上,却又无法控制的人。 可南良…… “你不必为了我,去寻‘不灭’的解决办法。” 晏珩开口,声音暗哑。 “我如今这个模样,已经是这些年来最好的状态了,我很知足。” “这边关之乱,虽然棘手,但并非完全无法解决。你乖乖回京,待这边没事儿了,我回去寻你可好。” 姜晚回头看向他,满眼的不解。 “你现在身体状况良好,那你接下来能活几年?” 姜晚问,“你不能确定。” “我不想不确定。” 姜晚席地而坐,“而且,我除了小雨和你还有一个必去南良的理由。” “什么?”晏珩问。 姜晚道:“我用给你们的军粮,换取了南垣县的封地。如今这片地方的臣民是属于我了。” “我自然要庇护他们,黎国定然是保不住这片地地,里面的居民你们又迁不走。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保证南良的将士不会屠城。” “我得去试试。” 晏珩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再次无言。 第一次。 他后悔回到这片荒漠,更后悔将她拉入这复杂的局势中来。 南垣县的这些百姓的确是他如今最挠头的存在。 可,他既不愿她舍身冒险,又对她提及的这个论述,抱上了那么一丝希望。 若真能如此…… “这人啊,若是嘴笨,是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啊。” 昏暗之中突然传出第三个声音来。 只是坐在潭水边两人依旧一脸平淡,仿佛对于这声音的出现完全不在意一般。 来人也颇觉无趣,啧啧两声,一步步走到篝火旁。 姜晚看向饶是在这荒漠之中,依旧身穿长袍,手持折扇的卫予,道: “几日不见,堂堂黎国国师,成了个听墙角的小贼。” “哈哈哈。” 卫予大笑,晃了晃手中的折扇,“这千米以内,只这一处水源,我自然要在这里过夜。夜里月明,睡不着,便想着四处走走,没想到正看到你们吵架。” “就没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