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布拼贴的小布包上,一道整齐的豁口从外皮到内衬整个剌开。 “这次入京这般凶险的?可伤到了?” 郭氏说着就拉着姜晚原地转了一圈,检查她身上有无不妥。 姜晚脸上的笑一僵,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用撕的了。 蜡烛抖动,姜晚将郭氏按坐在桌边,又帮她点了盏灯这才道: “还好,不过的确发生了好些事情。婶子要不要听听,顺便帮我出谋划策?” 郭氏拿了放针线的簸箩来,抬头看她一眼,“跟我绕圈子呢?” 姜晚嘴角荡出两个梨涡来,“怎么会,就是有些事儿吧,还是得长辈出出主意才好。” 姜晚卖够了关子就开始说正事儿。 姜镇不在京中,她将姜大一家闹得鸡飞狗跳的事情一点不落地说了。 “等明儿,我就去牙行买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回来,姜大要是真找了过来,咱们来一个扔出去一个。” 有姜晚和晏珩在,郭氏倒不怕姜大会找人杀人灭口,她的关注点放在另一个地方。 郭氏将缝了一半的布包放在腿上,一脸肃穆。 “好孩子,你做得没错。是自己的怎么也要争一争,等姜镇回来我同你一起去寻他,有我作证看他还能不认你。” 又问:“你说,你爹会加入镇南军?” 姜晚:“倒也不是,他或许是想要通过自己女儿和时家的联姻获得镇南军的支持吧。怎么婶子知道镇南军?” “你那时年纪小,不知道。”郭氏道,“镇南军是咱们南垣城的救命军,当年蛮子破了域南关要屠城的时候就是时老将军护着咱们。” “后来听说时老将军自刎,没有人家不落泪的。哎,要是时老将军还在,要是镇南军还在,咱们也不会被那南蛮子赶到这边来……” 姜晚抬手抓住郭氏的手,“那婶子,你可知晏珩本姓时,名时晏。正是时老将军的孙子,镇南军的少将军。” 郭氏的手紧了紧,心头震荡,“当真!?” 姜晚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婶子,晏珩的事情我不瞒你,你看他如今的状态哪里像什么将军,反倒更像是个病鬼。” “他的状况很不好,我想要帮他找到解药,但这事儿很难。” “也许明日或者一两个月后,我们还会突然离开,四处奔走。家里若是没有长辈坐镇,几个孩子岂不是要疯?” “婶子,咱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您对我们姐弟两个可比那有血缘的大伯要好得多。” “在这里,不但桑儿需要你,我、小游也都需要你。” 郭氏想要说什么。 姜晚打断了她,“婶子,人情这东西太复杂,你欠我也好,我欠你也好,总是纠缠不休屡不清的。我不想惦记,也不想你去记着。” “若说血缘,桑儿也好,秦巍也好,甚至卫云,难道如今太平了,我们不需要相依为命了,就要各奔东西不管对方死活了?” “婶子,您看我这张脸,是那种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的人吗?” 姜晚说着,还将那小巧白皙的脸蛋使劲往郭氏面前凑了凑。 郭氏看着她弯弯的眼和小巧的梨涡,心中突然就松快了。 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丫头是白日里看出了什么,特地跑来开解她来了。 眼中不由含泪。 她没有干巴巴地告诉她,我们需要你,你不要离开。 而是想她打开了心门将一众秘密抛了出来,告诉她,我们不能没有你。 姜晚道:“婶子,这里就是您的家,我们几个就是您的孩子,您该说说,该骂骂,哪个要是敢给您气受,我肯定把他吊起来打。” “别人不说,您看我脸皮厚不厚,住晏珩这宅子住得多心安理得?” 郭氏释然了,这思想也就开始活跃。 她伸手拉过姜晚的手,“你跟婶子说实话,你与晏小子……” 姜晚嘴角勾起,问:“晏珩不错吧?他呢现在是我男朋友,以后会不会成为丈夫再另说。” 郭氏因为男朋友三个字愣了下,不过下一刻就一巴掌拍在了姜晚手上。 姜晚疼得嘶了一声,“您真打啊!” 郭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又轻轻拍了她一下,“浑说什么?” “我就说,那孩子虽然功夫不错,但身体一直病恹恹的,原来是中了毒。” “他的毒可严重?可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