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可别乱说,你说姜晚娘是你娘,那你爹是哪个?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哄笑。 “小子,可不能骗人的啊!” 面对村民们的玩笑,桑儿却是满脸严肃。 他黑亮的眼中满是肯定,郑重地道:“我没有骗人!晚晚就是我娘亲,不过她喝了孟婆汤不认得我了。” “不过没关系,我认得娘亲就好。” 众人:“……” 突然有些感动怎么破。 有几个没了孩子的妇人突然就红了眼,从孩子的这句话中谁都能猜出这孩子的母亲不在了。 许是姜晚对他真的好,才让这孩子生出依恋的心来。 郭氏也反应过来,她站起身挡在桑儿面前,看着孙氏,正欲再骂,姜晚缓慢站起身来。 她将桑儿推向姜游的方向,抬手勾住了郭氏的肩膀。 身体有些软,她不得不将身体重量压向郭氏。 敲了敲疼痛不已的大脑,姜晚问孙氏:“你有完没完?怎么?一个人活不下去?” “哦,对了,算不得一个人。昨日夜里你在你大伯家时,不是还有个人贩子情人呢?怎么没回来找你?” 孙氏的脸色骤黑。 这事儿临溪村还没几个人知道,若是让姜晚传播出去,她是真的做不得人了。 “你!你胡说!你说我,那你呢?你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衣服吧?你昨天的那身呢?” 姜晚垂头看一眼,想起来自己这个宽大的外衫还是那金胖子的。 拧眉摇头,“我真是有病,搁这儿跟你浪费什么时间呢。” 言罢回头,见篝火距离不过两步远,先是拍了拍郭氏示意她不必多言,就摇摇晃晃走了回去,伸手抽了一支被烧得火红的木棍,转身指向孙氏。 “你做什么!”孙氏突然大叫,下意识向后挪动。 围观的村民也吓了一跳,齐齐向后走了数步。 姜晚满脸无奈,“是不是我昨日放过了你,让你回错了意?从而长了狗胆,竟跑来我这里说三道四?” 姜晚慢慢走进孙氏。 木棍上的火焰熄灭,只留通红的木炭在光线下忽明忽暗。 孙氏感觉到滚烫的气息几乎贴着她的脸颊,她不敢动,四肢几乎麻软坚持了几息就蹲在了地上。 姜晚又看向周遭的村民,恍惚间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三个又并成一个。 她摇了摇头,干脆垂下了头。 声音带着些许暗哑,“怎么?大家对我多一个儿子的事情很感兴趣?” 一些曾见过姜晚杀人的村民突然就瑟缩了一下。 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儿,跑来看这祖宗的闲事儿。 而且姜晚娘那瘦瘦弱弱的小模样,总是让人很容易忘记她突如其来的狠辣。 顺子见姜晚身形摇摆,感觉有些不对劲,赶忙接茬:“哪里!这乱世之中多少人失去了孩子,又有多少孩子没了爹娘只能任人买卖或饿死街头。这孩子能得了你的照顾那是天大的造化,那些多嘴的不过是眼热嫉妒,你管他们作甚!”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咱们这边有不少伤患,别扰了人们休息。” 顺子这一个开头马上就有村民应和。 一个个不敢再停留,赶忙四散去自己窝边儿休息。 那孙氏也忙不迭地向后爬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顺子见人群都散了,几步走到姜晚身边,“姜晚娘?” 他轻声唤了句。 可姜晚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 她耳鸣目眩,只来得及将重量搁置到顺子身上,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郭婶子!郭婶子!你发什么愣!” 顺子被吓了一跳,他赶忙扶住姜晚,手指间像是摸到了热炉子一般滚烫。 郭氏这才被叫回了魂,她哎呀一声赶忙去扶姜晚。 这才发现姜晚满脸通红,身上滚烫。 一直站在一旁的三奶奶赶忙将小游和桑儿都拉到了自己身边,“快些把她送到窝棚里去,这姑娘刚刚还横得神鬼都怕,怎么眨眼就不行了?” “顺子!你快去小雨家,把陈大夫叫来!记着悄摸得去!”村长也站了出来。 如今这一家人就只剩了两个孩子和郭氏,若是她那儿媳妇儿再来闹怕是不好收场,还是要闭着人些才好。 姜晚这一病,就是七日。